小公主有模有樣舔了舔紙條,再咧著嘴笑,瞅瞅父皇,認真地將紙條貼到了父皇的鼻子上。
惠妃在一旁瞧著,暗自好笑,天底下大概隻有女兒敢往她父皇臉上抹口水吧?
明德帝毫不在乎,繼續陪女兒玩,剛擺好姿勢準備說開始,崇政殿的大太監快步趕了過來。
明德帝看看嘟嘴的女兒,心頭不快,但知道肯定有了什麼大事,抱住女兒好好哄了番,答應回來讓女兒給他粘滿臉紙條,才沉著臉走了出去。
「回皇上,雲陽侯求見。」大太監低聲道,聲音輕細。
明德帝立即皺了眉頭。楚傾已經為了家事找過他兩次了,第一次是靜王不喜楚家姑娘當兒媳婦,楚傾來告狀,第二次是楚傾嫌靜王府裡不太平,要接女兒回娘家養胎,今日楚傾來是為了政事還是私事……
明德帝本能地不想去見。
大太監往他身邊湊了湊,低聲解釋了一番。
明德帝一張臉頓時陰沉如雨,再無陪女兒的心§
落座後,明德帝極其認真地道,言罷示意楚傾代筆,「朕念,你替朕擬旨。」
楚傾在心裡嗬嗬笑。
他沒想辭官,擺出這份架勢隻是為了讓明德帝知道他的憤怒,既然明德帝能看出他真正的意圖,他楚傾又怎會不懂明德帝的意思?明德帝確實會治親妹妹的罪,畢竟這次老女人犯錯有目共睹,但明德帝絕捨不得一下子就將親妹妹貶為庶民,別的不說,太後還活著呢,肯讓兒子這樣重罰女兒?
現在他真擬旨,明德帝確實騎虎難下,但他也別想再在官場混了。
最主要的是,楚傾也沒想讓明德帝重罰老女人。
「請皇上收回成命。」楚傾跪了下去,坦然道:「一個巴掌拍不響,長公主如此恨臣,也怪先前臣待長公主太不敬,臣雖嫌長公主再三糾纏,卻不願……跟一個女人較真。今日之事,長公主有錯,錯在不該帶那樣一個人出來,臣不怕當眾丟了顏麵,但臣承蒙皇上看重擔任兵部尚書,一旦那人存在的消息走漏出去,被他國利用……」
「此人不能留。」明德帝沉聲道。
楚傾頷首,嘆道:「臣為官,他便不能留,至於長公主,請皇上將其中利害解釋給她聽,隻要長公主不再刻意搜羅與臣容貌相似之人,今日之事,臣就當沒發生過,也請皇上息怒,別跟長公主計較了。」
「那怎麼行?」明德帝站了起來,氣憤道:「壽安是被朕慣壞了,再三找你麻煩,既然你不願與她計較,朕就再給她一次機會,這次隻罰她禁閉一年,命她自思己過,將來她安分了最好,否則朕絕不再輕饒!」
「皇上如此袒護臣,臣,臣定當竭力回報皇上的恩德!」楚傾感激地跪拜道。
明德帝扶他起來,又安撫幾句,打發他回去了,還給了楚傾三日假,免得明日進宮尷尬。
楚傾走後,明德帝本想宣妹妹進宮的,轉瞬想到自己勸了妹妹那麼多年都沒用,都當外祖母的人了還越來越沒規矩,心裡有氣,直接派人去公主府宣旨。
壽安長公主跪地接旨,聽聞皇兄罰她一年禁閉,腦海裡冒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進宮求情去。不許她出門,她怎麼見女兒外孫外孫女?她寧可皇兄罰她去給楚傾道歉認錯,也不想被關在府裡哪都不能去。
「長公主稍等,皇上還有一道口諭。」宣旨太監將聖旨放到壽安長公主手裡後,細聲道。
壽安長公主疑惑地看他。
宣旨太監低著頭道:「皇上說了,明日要長公主將那人的人頭送到雲陽侯府上去,長公主若是抗旨不尊,皇上會派老奴傳另一道旨意,剝奪長公主封號,貶為庶民。」
壽安長公主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宣旨太監垂眸,好心提醒道:「長公主,此事關係到朝廷社稷,皇上確實震怒,您還是聽皇上的吧。」
提醒完了,領著人走了。
壽安長公主呆呆地望著宣旨太監的背影,再看看手裡明黃的聖旨,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