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她在,我要是再來,豈不是叫人家看出來了?相人還是得看伍誠合不合咱們阿凝的眼緣,阿凝不喜歡,你我再喜歡都沒用,所以我就不來了。」
說完方氏對著院子想了想,又道:「不過我得馬上回去了,讓你大哥暗中再查查伍誠的人品,你父親那人,讓他帶兵打仗我信他,給小姑娘挑人,哼,我還真是不放心。他自己不把女人當回事,說不定伍誠有問題他也覺得沒有大礙,然後就因為喜歡對方的本事自以為好心地隱瞞咱們呢。真讓你大哥發現他私底下不老實,那你們也不用看人了,男人要是好色,女人嫁過去絕對過不安生。」
凝珠是他們一家的掌上明珠,選夫君這樣的大事,最重要的品行那關,她怎麼能讓楚傾一手遮天?
她是不信楚傾,甚至還記著楚傾冷落小周氏的事,但更多的還是真把凝珠當女兒了。含珠看著對麵眼角已經有了淺淺皺紋的長輩,心裡就像是有溫泉流過,說不出的舒坦。她與妹妹命苦,早早喪父喪母被惡人欺淩,可她們姐妹遇到了貴人,特別是方氏,就像母親一樣關心她們。
「舅母,您對我們真好。」含珠走到方氏身前,鄭重行禮。
「什麼時候了你還跟我客氣?」方氏飛快將人扶了起來,佯裝不快道:「再跟我客氣,小心以後我都不管你們了!」
含珠情不自禁笑了,娘倆又聊了幾句,含珠出去送她。
凝珠當然也要送,等周家的馬車離開,凝珠隨姐姐往回走時,越想越奇怪,小聲問道:「姐姐,你跟義母是不是說什麼悄悄話了?她剛剛怎麼總是看著我笑?」
含珠牽起自己已經長大的妹妹,笑道:「走,咱們去屋裡說。」
給妹妹挑夫婿,當然得告訴她了。
那邊方氏回到武康伯府不久,丫鬟就報大少爺回來了。
方氏吩咐丫鬟去傳話,讓大少爺換完衣裳就過來。
周文庭知道妹妹這幾日會在侯府住,聽說母親找他,料到有事,簡單收拾後馬上來了。二十一歲的男人,穿一身月白色的家常袍子,清雋俊雅,所過之處,小丫鬟們都悄悄打量,那眼神就像黏在了自家公子身上一般,總想再多看一眼。
周文庭恍然未覺,到了上房堂屋拜見母親,「娘有事找我?」
方氏不急著說話,先問兒子怎麼回來這麼早,聊了幾句家常後,喜滋滋道:「有人看上咱們家阿凝了,初十就要相看!」將伍誠的家世本領好好誇了一番。
周文庭麵容平靜地聽著,心裡卻如靜湖上突然起了大風,翻湧難安。
又有人來給妹妹提親了,還是今科武探花,寧國公的外甥。
想到十四歲了越來越嬌俏可人的妹妹,周文庭不知為何,本能地想要反對。
他也確實反對了,「娘,武將大多外放,你捨得讓阿凝與楚家二姑娘三姑娘一樣遠嫁嗎?」
方氏剛聽說時也想到了這個,笑道:「你姑父說了,隻要阿凝看上伍誠了,他就安排伍誠留京,不會讓阿凝遠嫁的。」兒子考慮地周全,她很滿意。
周文庭皺眉,馬上又道:「可他一個武夫,知道怎麼照顧妹妹嗎?」妹妹那麼嬌氣,武將多半都是急性子,怎麼可能會哄妹妹?
方氏不以為意,拿外甥舉例子,「你表哥也是武夫,你看他對菡菡多好?你啊你,就是個書獃子,不知道夫妻間的事。男人要是喜歡誰,不管是書生還是將軍,都會疼媳婦,天生的都不用學。好比博遠,那麼冷的一個人,對玉妝不也挺好的?誰都像你不懂風情,這麼多年都看不上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