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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滾!」楚傾抓起硯台朝他砸了過去。

程鈺敏捷避開,沒挨砸,卻被甩了一身墨水,低頭看看,程鈺不再惹楚傾,轉身離去。

「這事,先別告訴任何人,」楚傾神色複雜地目送他,在外甥出門之前,低聲囑咐道,「誰也別說,包括阿洵。」

程鈺腳步頓住,想回頭看看,終究還是忍住了,隻點了點頭。

人走了,夜晚再次恢復了沉寂。

富貴送完姑爺,過來想問問侯爺要不要馬上歇下,走到書房門口卻聽裡麵侯爺在嘀咕什麼,富貴聯想方才打鞭子的聲響,忍不住貼上門簾偷聽。

屋裡頭,楚傾來回來去地擼那根鞭子,咬牙切齒,「老子先忙大事,回頭再跟兔崽子算賬!」

富貴毫無預兆地打個冷顫,蔫悄悄溜了出去,心裡替姑爺捏了把冷汗。

☆、第216章

程鈺帶著一身墨水回了蓮院。

含珠真的累了,不敢折騰自己傷了腹中的孩子,就躺著沒動,隻側頭看他。

「他罵我兔崽子,打了我一鞭子,還踹了我一腳。」程鈺側坐在床上,手指摩挲她眼角,聲音很是委屈,怕她不信,脫了外袍,露出左手臂給她看。

程鈺不是第一次被楚傾抽鞭子,含珠摸摸那刺目的鞭痕,哽咽著道:「我就知道,他不會狠心要殺我們的。」她太瞭解楚傾,真的動了大肝火,若是外人,楚傾直接殺了,輪到家裡人,楚傾或是像對待當初的楚菡一樣不予理會,徹底漠視,或是像對待程鈺這樣,打一頓消了氣,回頭還是親戚。

楚傾打程鈺,說明還將他當外甥看,楚傾不罵她也不怪她,隻喊她江姑娘,就是決定漠視了。

先前隻是擔心楚傾受不了女兒早已離世的打擊,真到了這一刻,含珠才發現,她也疼。六歲時她沒了母親,七年後她看著父親下葬,又過了六年,她另一個如生父般的父親,也不要她了。

她哭得發抽,程鈺心痛如絞,認識她這麼久,他看她哭過很多次,但是哭成這樣,隻有那次他逼她與妹妹分別時。是不是在她心裡,曾經她懼怕不敢麵對的楚傾,已經與親妹妹一樣親了?

「含珠你別這樣,你聽我說,他不讓我告訴阿洵,我猜他可能還會認你當女兒。」讓她靠到他身上,程鈺低頭,一邊幫她擦淚一邊親她腦頂,「含珠別哭了,你仔細想想,你這麼捨不得他,他同樣捨不得你啊。」

「他,他喊我,江姑娘……」含珠攥著他中衣,依然哽咽。

程鈺疼惜地親她,「可你也喊他侯爺了,含珠別哭了好不好?事情沒定下來,現在哭也白哭,就算他真不認你了,你還有我,有元哥兒,有凝珠,還有咱們的老二,難道我們加起來也比不過他?」

含珠現在什麼都聽不進去,心疼地難受,程鈺嘆口氣,抱著她不停地柔聲哄,她哭得累了,漸漸睡了過去。程鈺打濕帕子替她擦臉,忙完了簡單擦擦自己,然後上了床,躺在妻子外側,目光在妻兒身上來回轉。

次日天還黑著,含珠醒了,要去如廁。

她一動程鈺就醒了,起來扶她,含珠看著丈夫疲憊憔悴的臉龐,心@

一聲令下,楚傾大步移到龍榻前,親自護駕,而假扮戴德藥童的齊智直接朝壽王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