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分明便是撞鬼了!便去拽謝萬富,手卻落了空,低頭去看,不知何時,他鬆開了謝萬富的手!
“相公。”一聲嬌滴滴的叫聲,大紅花轎的簾子被一隻素白修長的手掀開,那手渾然不似女兒家的手,分明就是男人的手掌!簾子完全被掀開,戴著紅蓋頭的人跨出轎子,慢慢掀開了蓋頭。“相公,你過來呀。”這人赫然就是謝萬富!一身大紅嫁衣的謝萬富白嫩的臉蛋分外好看,臉上卻是鍾白不熟悉的媚笑。謝萬富倚在轎子邊,朝鍾白揮手。“快過來呀。”
鍾白隻覺腦子一團迷糊,謝萬富明明在他身邊,何時進了轎子?猶豫著不敢前進。
謝萬富突地變臉,掩麵道,“相公,你莫不是不想與我共結連理?”
“不是!”鍾白下意識便答道,心中亦是一跳,謝萬富真是要嫁與他麼?
“那你還不快過來!”
鍾白傻乎乎的便要走過去,臉上也露出癡迷的笑意來。
謝萬富正警惕著前方,突地手中一空,鍾白人便不見了。謝萬富大怒,好你個鍾白,自己千方百計保你性命,你這蠢貨又上當了!本欲轉身就走,卻好似聽見鍾白一聲叫喚“謝兄!”
躊躇片刻,謝萬富氣衝衝轉過頭來。“哪個野鬼敢跟爺爺搶人?還不速速出來拜見爺爺!”鬼與妖不同,鬼為了尋找替身遇神殺神遇佛殺佛,這也是謝萬富不願與這鬼起衝突的原因。這鬼道行不在他之下,若真打將起來,他落不得好處。鍾白這呆子著實可惡,輕易便上了當。
四周陰風陣陣,那鬼並不回應謝萬富。謝萬富擔憂鍾白被害,咬咬牙,一揮手。林中突地吹起強風,狂風大作,吹得林子鬼哭狼嚎。濃霧頃刻間便被吹散,謝萬富飛身而起,直逼前方而去。
謝萬富一眼便掃到鍾白那呆子,隻見他雙眼無神,正站在一截樹幹上,把脖子往一根繩索裏套。
“鍾白!”謝萬富一聲急吼,便要上前去。
這情形十分駭人,一個儒生正雙眼發直把脖子往樹上垂下來的繩索裏套,而在他身前,赫然站了一個紅衣女人!
不,該說是女鬼。她腳不沾地,淩亂的長發披肩,那衣裳還滴滴答答的流著腥臭的液體。那分明是血,這鬼一身的紅衣皆是被血所染!
聽到謝萬富的聲響,女鬼惡狠狠轉過頭來。隻見那女鬼雙眼泛白,眼白占了大部分,眼珠子隻隱約看到一點。那女鬼吐著舌頭,那長舌直垂到小腿,這是吊死鬼!“莫要壞我大事!”
謝萬富眼見鍾白就快把脖子套進去,如何善罷甘休?渾身的水流淌的更厲害了,飛撲上去。“跟你爺爺搶人,讓你好看!”
女鬼嘻嘻一笑,一蹦一蹦向後跳開,陰森森道。“我當是什麼鬼東西,原來是兔兒爺。怎麼,不守在你那河邊,跑來這邊搗什麼亂子?”
“閉嘴!”謝萬富瞧了鍾白一眼,他似還未清醒。
“我瞧見了,”這吊死鬼笑道,“被心愛之人推進河中淹死,嘖嘖,慘呐。”
謝萬富陰沉著臉,拚盡了道行衝了上去。
隻可惜謝萬富到底不敵這吊死鬼,被扣住脖子眼看便要魂飛魄散。眼角瞥到還在傻愣愣的鍾白,“呆子,還不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