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彩瓊又看了眼一旁的梁芊兒和趙楠,笑眯眯說:“梁芊兒可真是標誌,趙楠也不錯,薑穗啊,你可得讓你爸爸看好你,不然以後大院兒的姑娘都出嫁了,你怎麼辦喲。”

梁芊兒隱晦地笑了一下,趙楠則驚喜地抬了起頭——趙楠常年被人說長得醜,這是第一次被誇讚。如果薑水生在這裏,估計會被這種惡毒的話氣得夠嗆。

這下就是反應再慢薑穗也反應過來了,陳彩瓊這是記仇呢。

她也不同她爭,畢竟今天陳彩瓊是新嫁娘。一輩子就嫁一次人,也不知道陳彩瓊哪裏來的興致非要來挖苦一下自己。

馳一銘眼中閃過一絲諷刺。

馳厭眸光淺淡,看不出什麼表情。倒是炮仗似的孫小威左右看看,直言不諱地道:“陳姨,梁芊兒也沒多好看啊,趙楠醜死了。”

陳彩瓊:“……”

梁芊兒臉色青了青,瞪了孫小威一眼。

趙楠臉色難看極了,馳一銘差點笑出聲。

孫小威嘴巴毒,接著道:“反正我們大院兒女生都不好看。”

這句話殺傷力巨大,陳彩瓊看薑穗,小姑娘敬了酒坐得端端正正的,也正憨態可掬地回看自己。別人說她不好看她一點兒也不生氣。

陳彩瓊嘔心死了,和一個沒心沒肺的丫頭計較,最氣的還是自己,她扭頭走了。

薑穗才不管她,陳彩瓊隻要沒做自己後媽,那就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飲料最後被梁芊兒抱在懷裏,她站起來挨個兒給大家分。這一年不比後來,孩子們零花錢少得可憐,也隻有孫小威能經常買飲料喝。連薑穗都覺得嘴巴裏淡出鳥來了,想喝點酸酸甜甜的解饞。

梁芊兒倒了一圈飲料,最後給馳一銘和馳厭倒時,故意隻倒了半杯。

她實在不喜歡這兄弟倆的窮酸勁兒,特別是馳厭,幾乎沒見過他穿幹淨衣服。

一個修車的,以後能有什麼出息?

除了馳一銘和馳厭,誰也沒發現她刻意的小動作。

馳一銘盯著梁芊兒,驀然冷笑了一下。

馳厭麵無表情,狹長的眼看了眼杯中的水,始終沒抬眼看梁芊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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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院兒熱熱鬧鬧過年之前,薑水生就帶著薑穗出發去C市了,他們在C市治療待了三個星期。

一回來薑雪來火車站接他們,薑雪裹得厚厚的,像顆球。

她撲過來,一把抱住嬌小的薑穗:“哎喲小堂妹,可想死我了。”

薑穗嚇了一跳,反應過來也抱住姐姐,軟聲清脆道:“小堂姐,我也想死你了。”

薑雪稀罕極了:“喲喲你這小奶音,這軟綿綿的小嬌軀,這小可愛的模樣,大聲告訴我是誰的妹妹呀?”

薑穗笑得不行:“薑雪的妹妹呀。”

薑雪輕輕捏了一把妹妹小臉:“好乖好乖!”

她問薑水生:“二伯,穗穗的病還沒好啊,她說話還是慢吞吞的。”

薑水生和藹喜悅地道:“醫生說穗穗這是娘胎帶的病,但是可以慢慢調養,就像濕疹,有些人長大就自然好了。穗穗吃點藥,多練習平衡度,過兩年就能慢慢恢複成正常孩子一樣。隻是語速實在沒辦法,隻能以後再看看。”

走路能恢複可以說是個好消息了,一家人開開心心過了年,薑水生說要送薑穗去跳舞。

他口中的跳舞並不是觀賞性舞蹈,更加確切來說,是平衡操。

然而薑雪特別興奮,十八歲的薑雪,依然是戀愛腦的薑雪。她捧著臉,幻想道:“一張桃花兒小臉蛋,甜得溺死人的笑容,走路優雅動人,啊啊啊穗穗,你未來就是小仙女。走在學校校霸為你瘋為你狂,為你哐哐撞大牆,然後校霸的小弟為你爭風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