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穗忍俊不禁,薑雪的思維已經走出老遠,拉都拉不回來了。

生活有條不紊地進行著,過完了這個年,大家都知道薑家走路搖搖晃晃的小姑娘要去跳平衡操了。

梁芊兒和趙楠跳橡皮筋時嗤之以鼻:“走路都走不穩還去跳舞,別摔得更醜了。”

趙楠對“醜”這個字分外敏[gǎn],梁芊兒一出口她就下意識覺得在說自己。反應過來也隻能支支吾吾應和一聲。

孫小威也是哈哈大笑,完全不敢把薑穗和平衡操聯係起來。

笨拙的小丫頭怎麼想怎麼滑稽。_思_兔_網_文_檔_共_享_與_在_線_閱_讀_

然而不管他們怎麼笑,薑穗從六年級下期開始,還是學習平衡操去了。

六年級下期,約莫是她摔得最慘的一年。

有一次她跳完回來,額頭青了一片。

馳厭騎著客戶的摩托車從她身邊經過,刹車皺了皺眉,這都摔成什麼樣了?還不如就不治保持原來的樣子。然而這到底都不關他的事,對薑穗來說,他隻是同學的哥哥,大院相隔最遠的鄰居。

少年停下車回頭,薑穗輕輕“咦”了一聲。然而她還沒走到他身邊打招呼,就看見少年轉頭,啟動摩托車揚長而去。

薑穗茫然片刻,她以為馳厭沒那麼討厭自己了,沒想到還是不被人待見啊。

好在她也習慣了,不怎麼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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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份的時候,R市下了一場暴雨。

這座城市處在風雨中,地麵的積水沒多久就高高一層。

下午六點鍾,馳厭被喊去給人修一輛陷在雨水裏的小轎車。

1999年能擁有一輛小轎車的人不太多,文雷問幾個學徒誰願意去,幾個少年麵麵相覷,支支吾吾。

馳厭說:“我去。”

他挽起褲腿,穿好雨靴。

文雷說:“馳厭,那人開的價格不高,就和平時一樣,還不能騎車去,發動機會搞壞。”

馳厭點點頭:“嗯,知道了。”

然而大雨依然沒能阻擋他的腳步,他如今一米八的個子很快就消失在了二橋下麵。

馳厭起初打著傘,後來風實在太大,打傘反而吃力。他收起傘,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朝著目的地走過去。

走了約莫二十分鍾,他看到了標牌。

長青路段十八號,一輛洋氣的白色轎車陷在雨水中。

馳厭蹲下,在車主目光下熟練地檢查故障,發動機出了問題,怪不得好一陣壞一陣,始終出不來。

車主是個中年男人,約莫四十多歲。見來的是個少年,頗為詫異:“車行過來的?”

馳厭點點頭:“發動機老化了,但是沒壞,我修了隻能管一陣子,建議你之後換一個新的發動機。”

少年黑發全被雨水打濕了,身上全濕了。

車主看著他,點點頭:“管一陣子就行,知道了,謝謝小兄弟,你修吧,我現在有急事。”

車後座還坐著一個衣著貴氣的女人,不停抱怨天氣。

馳厭目不斜視,用最快的速度修好了。

車主從錢包遞出一張一百的紙幣,馳厭沒接:“五十塊,我沒錢找零。”

“拿著吧,大雨過來不容易,五十塊是她說的,這麼糟糕的天氣,應該加錢。”

馳厭淡淡道:“五十塊。”

車主又仔仔細細看了他眼,笑了笑:“我叫段天海,以後有什麼事可以通過你們老板找我。大雨天過來修車,這份恩情我記了。”

馳厭這次不推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