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是自己錘傷了花九簫。
“雲錦,快,去找人過來幫忙。”曲黛黛伸手探花九簫的鼻息,確認還有氣息後,鬆了口氣,冷靜地吩咐道。
雲錦腦子靈活,往大街上一站,很快就鎖定了人影。片刻後,一個看起來憨傻又有力氣的男人跟著她奔進了巷子裏,幫著曲黛黛把花九簫扛進了一家客棧。
曲黛黛扶著花九簫在床上躺下,摸出一錠銀子給店小二,托他請一個大夫過來。
雲錦趴在花九簫的床頭,一臉擔憂地看著:“黛黛娘親,他會死嗎?”
花九簫雙眼緊閉,神色蒼白,除了胸口微弱的呼吸,全身上下,無一處不像個死人。◆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看到這樣的他,曲黛黛心神一緊,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像是說給自己聽的,安撫雲錦道:“不會的,有大夫在。”
大夫很快就過來了,他仔細地替花九簫把了脈,撫著斑白的長須,不斷歎氣:“現在的年輕人真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都病成這樣了,還喝這麼多酒。”
“大夫,請您救救他。”曲黛黛道。
“放心吧,年輕人底子好,養幾天就沒事。老夫給他開副藥,你們喂他服下,記住,以後不可再這般胡來。”
“他剛才吐血了。”曲黛黛猶不放心。
“急火攻心,吐出來總比悶在心裏好。”大夫顯然是個見慣此事的,動作利落地寫了張藥方,遞給曲黛黛。
曲黛黛付了診金,將人送走後,托店小二去藥店抓藥回來熬煮。
她回到屋內,瞧見雲錦坐在床頭,手中拿著一張沾水的帕子,小心地擦拭著花九簫唇邊的血跡。
曲黛黛走到她身邊,問:“雲錦,在做什麼?”
“黛黛娘親,我好像又闖了大禍。”雲錦一臉惴惴不安。
“他吐血跟你沒關係。”曲黛黛從她手裏取走帕子,輕柔地擦著花九簫的麵頰。
“他對黛黛娘親一定很重要,剛才黛黛娘親都急壞了。”雲錦趴在床畔,看著曲黛黛和花九簫,“可是他為什麼要欺負黛黛娘親?”
曲黛黛動作一頓,目光停在花九簫的臉上,似乎沒有料到,雲錦會說他對她很重要。
***
曙光破開濃烈的黑暗,東方泛起魚肚白,斜光穿過朱紅色的窗欞,照在花九簫的麵頰上。花九簫的睫毛顫了顫,睜開雙眼,一眼便看到了窗台上的白色小花。
正是一年春盛,花開得好,微風將一縷淡雅的香氣送到他的鼻端。
花九簫撐著手肘,自床上坐了起來。
他穿的還是昨日的那套衣裳,衣裳染了血跡,透著點點暗紅。忽然,他想起了什麼,立時掀開被子下地,急急地朝屋外走去,方走了幾步,一股極為濃烈的暈眩之感襲向他的腦海。
他的眼前陷入短暫的黑暗,身體晃了晃,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要抓住桌角,卻不小心,將桌子上的一杯冷茶掃到了地上。
茶杯落地,發出一聲脆響。
坐在屋外台階上的雲錦,聽見這聲脆響,一下子跳了起來,推開屋門,瞧見花九簫站在桌子旁,身形搖搖欲墜。在他的腳步,是滿地的碎瓷。
雲錦快速朝他奔過去,扶著他在凳子上坐好。
過了一會兒,腦海中那股強烈的暈眩感才盡數褪去,花九簫抬起眸子,看向眼前的小姑娘。
他記得這個小姑娘,昨天晚上,這個小姑娘對著他好一頓狂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