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家的人多狠哪,她今日算是真正見識了。果真是風水輪流轉,當年他們劉家欠他們厲家的,難道都要到現在全還了麼?

她在醫院還聽到那些小護士說,厲錦琛下了令,人關著,傷病都不給治,左右死不了,活著上庭受審進監獄就行了。

真沒想到啊,當年那個弱不禁風、沉默得不起眼兒的臭小子,而今竟然可以一手遮天,隨意地揉捏她的兒子和女……

「嗚嗚嗚……都是婉婉的錯,婉婉再也不敢了,嗚嗚……媽媽,婉婉再也不敢了,媽,你原諒婉婉吧……婉婉給您叩頭了……」

咚咚咚……咚咚咚……

最後,廳堂裡就隻剩下沉重的撞擊聲,玉色大理石地磚上,竟嗑出一大波的鮮血碎肉,那嗡嗡的聲音震進耳膜裡,莫名地讓人遍體生寒。不僅為了那受叩之人的冷酷寡情,還有為那叩首之人的堅決固執,一樣的狠勁兒!

劉耀勸不了母親,也拉不走妹妹,急怒之下也跟著跪下了,「媽,你要趕婉兒走,那連兒子也一起趕走吧!兒子求求您,就看在幾十年的養育之恩,您並不是真的對婉兒沒有一絲感情的啊,求求你,別趕她走,兒子求您了……」

咚!咚!

這一次,同時兩顆頭顱落下,發出的聲音更響更重,驚得傭人們都低呼出聲,藏在角落裡的人更是竊竊私語個不停。

「夠了!看什麼看,再看就給我收拾鋪蓋滾回家去。」

盧英真是被兩人給氣壞了,喝聲大叫,嚇得一眾傭人全縮回了房,回頭看著兒子的樣子,更是恨鐵不成鋼。她這個笨兒子,就是性子太直,才會被這個小賤人給騙得團團轉,做了這麼多年的冤大頭還捨不得放手,真是快氣死她了。

「媽!」劉耀急得又喝一聲,也跟著攥住了母親的腳。

「……嗚嗚,媽……婉婉……」付婉兒抬起一臉的血淚,眼神淒淒哀哀,瞧著真是可憐極了。

盧英扭過頭,努力平覆著胸口的起伏,「別哭了,喪氣!一個個都是沒出息的笨蛋,在外麵被人欺負折磨,沒本事反抗,就隻會回家哭哭哭,哭喪啊!我還沒死,我們劉家還有人,你們的爺爺、祖爺爺,還是前朝的大學士,大商人,你們就是這樣給我劉家爭臉的嗎?!真是越看越噁心……」

她一腳甩開兩孩子的手,回頭接過了傭人遞來的茶水,喝了幾大口來壓肺火。

付婉兒見狀,心知這第一關,終於順利過去了,急忙爬上前,嘶啞著嗓子說,「媽,媽,您別氣,婉兒一定幫您報復厲家,讓厲家那小白臉,還有那個小土包子,吃不完兜著走。讓他們總有一天,也爬在媽腳下,求饒認錯……把媽今天受的恥辱,通通都找回來,讓他們加倍償還,加倍……」~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付婉兒信誓旦旦,同仇敵愾。盧英聽著,就沒有再拿腳踢開她了。卻無人能見到,那張爬滿血淚的麵容下,一顆孤冷惡毒的心,徹底長成了形。今日你們不滅了我個乾淨,他日,我必以千倍萬倍,億倍償還你們今日給我的侮辱和傷害,絕不手軟!否則,我就不姓付!姓劉的,姓盧的,你們以為你們有多了不起嗎?還不是被我親媽給上了,哈哈哈!你們一個個地都等著吧!

「婉兒,別說了!」劉耀實在聽不下去,雖然覺得很畸形,很難以理解,「媽,如果宅裡實在沒有我們住的地方,我們這就離開。不會再給您找麻煩,以後有什麼事兒,我會自己解決,不會再……」

其實付婉兒的一些說辭,也正中盧英的心。不過兒子那過於直率的性子,讓她本來已經沉下的臉,頓時又顯出一片猙獰,大喝,「你胡說什麼!劉耀,你姓劉,不姓付,你跟著這個小賤人學什麼學,也學會要離家出走,永遠也不歸家了?!你知不知道,你爸手裡的東西,以後全是你的。你現在公司都做成別人的了,你還出去幹什麼?再去別人公司大門口蹲著當乞丐,被人羞辱恥笑,拿來做咱們茶餘飯後的談資嗎?!你丟得起那個臉,我們老劉家可沒那個臉給你拿出去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