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段(1 / 2)

了:“啊啊!洛洛救命!”

“……”斯洛看著被漁網纏著的狼狽二人組,欲哭無淚。

剛才的鬱悶心情被何曉悅這麼一鬧,徹底轉化成怒火:“你這個白癡!不要再亂動啦!再動我把你丟下去喂魚!”

“……”何曉悅迫於淫威,乖乖地閉嘴。

斯洛坐起來,氣急敗壞地開始撕扯漁網,幸虧農家準備的都是簡易的小漁網,拆解沒那麼困難,但是亂七八糟的結讓斯洛有些煩躁。

何曉悅眼巴巴地瞅著他跟漁網搏鬥,小聲嘀咕:“這裏都是小魚,吃不了我……”

“閉嘴!”斯洛瞪他。

何曉悅扁扁嘴:為什麼洛洛的脾氣越來越壞了?以前那個又乖又溫柔的洛洛哪裏去了?還朝我發脾氣!哼!

斯洛沒理他,顧自解著漁網。

過了一會兒,漁網被揭開,斯洛兜頭扔開,這才轉頭看向何曉悅。

渾身濕透——這是當然的!栽到水裏,不濕才怪!渾身濕透,抱膝乖乖坐在水裏的何曉悅,頭發濕噠噠地滴著水,一雙大眼睛泛著水光,可憐巴巴地看著他,嘴唇被咬破,血把兩片唇瓣染得嬌豔水嫩,卻因為主人扁嘴的動作失去了美感,反而透出幾分滑稽來。他伸出手,揪住斯洛的袖子,慘兮兮地說:“洛洛……我腳好像扭到了……”

“腳扭到?”斯洛這才想起剛才何曉悅一直在喊痛,連忙彎下腰準備查看,卻發現水裏不方便,於是伸手把他打橫抱起來。

“啊——洛洛痛啊!”何曉悅尖叫。

斯洛強忍著額角冒起的青筋,忍受著因為渾身濕透而加重的重量,小心看著腳下,把他送到岸上,輕輕地放在草地上。然後皺著眉看他的腳腕。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冷水裏泡著的原因,看起來沒什麼變化,沒腫也沒紅,反而是腿上和胳膊上有一些被石塊劃到的細小傷口。

斯洛不太放心,畢竟腳腕扭到有時候也挺麻煩,而且現在兩人身上都濕透了,吹了冷風容易感冒。於是對還在吱哇亂叫的何曉悅說:“我去收拾下東西,然後我背你回去。”

“可是魚……”

斯洛冷下臉。

何曉悅隻好自動消聲,有些不甘地把頭埋進膝蓋。

☆、10如果你覺得不快樂

兩人把衣服簡單擰了下水分,然後穿好鞋襪。斯洛把漁網和叉子放進竹簍裏,單反怕進水,就讓何曉悅用手拿著:“悅悅,抓著帶子,不要去碰相機,要不然手上的水會滲進去。”

何曉悅老老實實地接過來,自覺地提起竹簍。

斯洛看他一臉鬱悶,再大的火氣也發不出來,隻能歎口氣,蹲下來:“上來。”

何曉悅單腳撐起身體,摟緊他的脖子,跳上去。

斯洛閃了一下,站穩,然後認命地背著他原路返回。

一開始何曉悅還乖乖地不說話,後來就憋不住了,問他:“洛洛,你今天怎麼了啊?一直不高興。”

“沒什麼。”斯洛不太想說。

“跟你爸媽吵架了嗎?”何曉悅理所當然地認為斯洛是跟家裏鬧別扭了,“我跟你說啊,你撒個嬌就沒事啦,像我媽,每次我闖禍,她就抄起掃帚抽我,我假哭一下,裝得慘一點,她就不會再計較了。很有效的啦!”

斯洛無語:“你以為我是你啊!”

何曉悅想想也是,斯洛從來不跟家裏吵架,於是他就更奇怪了:“那你怎麼了?”

斯洛托了托下沉的他,思考了一下怎麼說,最後還是換成了問題:“你裝病呆在家裏的時候,想些什麼呢?”

“當然是老子再也不要做卷子了!還有那些練習冊和考試,都見鬼去吧!老子不伺候了!”何曉悅提起這些還怒氣衝衝,“我是去學習的啊!不是做題機器啊!天天考試,煩不煩啊!”

斯洛低頭:“可你還是要參加中考的啊,現在不還是回學校了?”

“再不回去我媽就要拍死我啦!”何曉悅鬱悶地把下巴磕在他肩膀上,“反正我媽也沒打算讓我高中狀元光宗耀祖,能差不多跟上你們的腳步上同一個學校就好啦!”

“真好啊。”斯洛低低地苦笑,眼中泄露出一點羨慕,顧自傷心的何曉悅沒有發現,還在繼續說:“你肯定會考上重點的嘛,還會彈琴,我就不行了,加把勁也就掛個重點尾巴的水平。”

斯洛腳步一停。

何曉悅愣住:“怎麼啦洛洛?”

斯洛側著臉,看著他,眼神認真又帶了點閃躲:“悅悅,如果……我說如果,如果我不再彈琴了……你覺得……怎麼樣?”

“不彈琴了?”何曉悅第二次聽到斯洛說這句話,上一次還是幾年前。他能感覺到,這次斯洛的態度比上次更加認真,那個眼神……跟上次那些迷茫與煩躁不一樣,帶著更深刻的疲倦與憂傷。這是他在斯洛身上從未見過的一種情緒,斯洛似乎永遠都是溫和地接受一切,不反抗,不抱怨,不懷疑。他有著同齡人難以達到的堅韌與毅力,溫和而寡言,真誠而淡定。盡管如此,你永遠都不會在這個人的身上看到諸如憤怒怨恨譏哨等陰暗的情緒,每個人看到他,都會覺得這個人沉穩溫暖得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