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段(1 / 2)

微一笑,“事情還沒有到最後呢。”

蒼天賜轉頭看了一眼,天牢並不準許時不時的探望,為了不讓蒼景帝發火,蒼天賜一天隻能夠來探望一次,而且身上也不準攜帶吃食,可是他從守衛那邊旁敲側擊得知,景帝三天前就下令不準再給這對母子提供任何食物。

皇後披頭散發,神色瘋癲,確實已經沒了神智,蒼天瑞餓得皮包骨頭,縮在牢房角落裏渾身打抖,他看起來已經嚇破了膽。

最近幾天來蒼天賜來探望的時候,隻能偶爾同思維難得清明的皇後略說上幾句話,從來沒見蒼天瑞開過口。

不論他們當初做了哪些惡行惡事,現在已經淪落到這樣悲慘的境地中了,為什麼你話裏話外還是不肯放過他們呢,難道都已經這樣淒涼了,你還是不肯滿意嗎?這還不算是最後,你非要把他們弄活活弄死,才肯善罷甘休?

蒼天賜隻覺得心涼心冷,半天才道:“大哥今天到這裏來是為了何事?”他並不覺得現在這對母子的情況還需要人落井下石,再說了,有這個時間,蒼天素完全可以多殺點劉家人,那樣對皇後的打擊可比在這裏冷嘲熱諷說幾句要來的大得多。

“我來這裏進行倒數第二步。”蒼天素從袖子裏掏出來一個大拇指粗細的小瓶子,輕輕搖晃了一下。

在不停跳動的燭光中,蒼天賜感覺到了實實在在的陰冷,他沉默半晌,苦澀道:“大哥這是要趕盡殺絕?母後畢竟是父皇的結發妻子呢,大哥再風光,也不過是人臣人子,恐怕還沒有這樣的權利吧?”

蒼天素似乎微感詫異地一挑秀麗的眉梢:“二弟怎麼會這樣想,我如何會對母後不利呢?雖然劉家行事過火,不過本王相信母後也隻是被無辜牽連的。再者,退一萬步講,就算母後同謀逆事件有牽扯,隻要父皇一日不下令,一國之母的名頭就仍然在她老人家頭上,本王尊敬她還來不及。”

蒼天賜聽了這話臉色不僅沒有好轉,反而丟掉了臉頰兩側最後一點血色,他本來就泛白的嘴唇都有點哆嗦,目光移到蒼天素手中捏著的那個小瓶子上:“你是說……”

蒼天素並沒有回答,把手向前一伸,執行著李狗子身份的蒼景澄十分上道地把藥瓶接了過來,打開牢門走了進去。

“你怎麼敢……他是父皇的親生兒子!”蒼天賜一見蒼景澄果然直接繞過鍥而不舍抓著牢門咒罵蒼天素的皇後,朝著瑟縮的蒼天瑞走過去,再也忍耐不住,上前一步道,“大哥你可要想清楚了,我是什麼樣的身份,你也是知道的,天瑞他是唯一的嫡皇子……”

“如今連皇後都要廢掉了,二弟你竟然認為這所謂嫡皇子的身份還能夠成為堅實的擋箭牌?”蒼天素笑得眉目彎彎,側頭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就算他是母後的兒子,他的身上還留了一半父皇的血液!”蒼天賜眼見蒼景澄已經用大拇指指尖去掉了瓶塞,捏起了毫無反抗的蒼天瑞的下巴,知道再也不能耽擱了,杏眼一瞪,厲聲喝道,“大膽奴仆,以下犯上,罪無可恕,你若是敢傷害他一根毫毛,我決不饒你!”

動不了羽翼已豐的雍親王,難道還動不了雍親王手底下的一個小仆從?蒼天賜少時同蒼天瑞的關係確實很好,兄弟倆自有一份情誼,隻不過後來兩人分道揚鑣了,關係也隨之冷淡了下來。

小娃娃斷奶了沒有,敢衝我大吼大叫?蒼景澄渾然不懼,一瓶子藥順著蒼天瑞的喉嚨就灌了下去。

蒼天瑞無聲渙散的眼中終於有了光彩,隻見他淒厲地慘叫了一聲,捂著腦袋滾到了地上,痛苦地抓著臉斷斷續續哀嚎。

“你給他吃了什麼?”蒼天賜眼眶一下子就紅了,一把推開蒼天素就衝了進去,“你怎樣對劉家,怎樣對母後,也就都罷了,他們畢竟也是罪有應得,可是你怎麼可以對天瑞出手呢,他是無辜的!你把他的母係秦族屠戮得一幹二淨,你為什麼還不肯放過他?”

這話一出口,蒼天素臉上麵具一般的微笑終於收了起來,他的神情有一瞬間的凶狠,旋即轉變成了冷淡:“二弟說笑了,難道我不是無辜的,難道奶媽不是無辜的?”

他一指搖頭晃腦還在發瘋的皇後,冷笑道:“當初她有權有勢的時候不肯放過我,不肯放過豔姬的兒子,如今到了我掌權勢的時候,我憑什麼放過她的兒子?你告訴我,憑什麼呢?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我從來不覺得自己做的有何不對。”

蒼天賜還想說什麼,蒼天瑞一口血吐了出來,他也顧不得分辨和指控了,急忙上前探查。

蒼天素懶洋洋調整了一下站姿:“放心吧,你自己也說了,他是父皇的兒子,我的名聲已經夠差了,再背上殺弟的名聲那些老不死的都能撲上來跟我拚命。我不會當真殺了他,不過這種藥可以徹底摧毀人的神智,過了今天,他的頭腦同外麵院子裏撒歡跑的貓貓狗狗不會有任何的差別。”

蒼天賜圓睜著眼睛憤怒地看著他。

“我最討厭殺人殺到一半突然慈悲心發作非要留條血脈的人了,”蒼天素回想起來李宓給他講過的惡俗童話故事,長睫輕抖,“我當然可以放過蒼天瑞,可是難道他會因為我饒了他一條性命,就不計較我殺他母族的仇恨了?既然已經出了手,就不要再假惺惺猶豫遲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