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吧,本王不會讓你這麼簡單就死掉的,裴縣上萬百姓所受的苦,本王會如數奉還給王大人。”蒼天素嫌惡扭開頭,對張坤命令道,“你看看這裏一共有幾個糧商幾個官員,就去準備幾個大籠子,懸掛在城牆上,不要給水米,就讓他們看著城門口發粥,什麼時候人都餓死了,什麼時候再把籠子放下來。”
他停頓了一下,掃一眼熱血沸騰、不斷叫好的百姓,喝令道:“即可熬粥分發,多設立幾個棚子,務必讓每一個人都喝上米粥。”
張坤趕忙應是。
此時已經有士兵把王丁武一家老小都押送了過來,王丁武匍匐過來抱住他的腿,嚎啕道:“王爺,王爺,下官死不足惜,不過下官還有剛出生的兒子還未足月,下官百死千死也都認了,隻求您放過我兒子,他是無辜的啊,王爺!”
“你的兒子是無辜的,難道他們的兒子就是該死的?”蒼天素注視著有老有少隻剩一口氣的難民們枯瘦的麵龐,額頭上青筋直跳,“你不把他們的妻子兒女當人看,本王也不用把你的妻子兒女當人看!”
一個嗷嗷待哺的嬰兒無辜嗎?當然是無辜的,王府上下並不是每一個都惡貫滿盈,可是整個王府也不過幾十人,裴縣一個小縣城,因為王丁武的不作為,每天餓死的人是幾十人的幾十倍幾百倍。
每個人都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這是王丁武應得的報應。蒼天素殺掉王府的男女老少,不是因為他們該死,而是為了震懾全國有可能存在的貪官汙吏。
水至清則無魚,蒼天素也沒想人人都是包青天,不過貪汙也是有技巧的。有的錢拿了可以升官,有的錢拿了卻會丟命,連這點事情都區分不好,王丁武早死早好。
☆、90
在震天的歡呼聲中,裴縣城門口三十二個一米高半米寬的籠子被懸掛起來,每個籠子裏麵都蜷縮著一個瑟瑟發抖的人。
蒼天素到每個分粥棚都走動了走動,招招手把張坤叫了過來:“問出來了嗎?”
“王爺,他們都說是一個自稱君傑的人跟他們聯係的,先前死的守城的人也都是那個人帶來的。聯絡人二十多歲,圓臉,長得普普通通,沒有啥顯眼的地方。”張坤抬頭看了一下腦袋上方籠子裏哀嚎不止的一個糧商,聲音越發低沉,“我們對王丁武用上了大刑,他仍然死咬著沒有改口,恐怕是真不知道那個聯絡人的身份。”※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叫君傑?”蒼天素神色絲毫不變,點點頭道,“即刻徹查裴縣所有人員,讓王丁武來指認,你告訴他,隻要找到了聯絡人,我可以放過他的小兒子。”
“可是您是當著這麼多百姓的麵說要全家處斬的……”張坤愣了一下。
“隻要你們放人的時候做得幹淨利索點,誰會知道少死了一個?”蒼天素側頭看向他,真真切切開始懷念起段羽來了,要換了段將軍,怎麼著也不會問出這種蠢問題。
張坤趕忙領命下去了。
君傑這個表字蒼天素並不陌生,承國現任君主的表字就是這個,如果真的是承國插手,拿哪個名字放煙霧彈,也都不會敢直接使用自家君主的名字。
話雖然是這麼說,蒼天素也沒真抱希望自己今天能一舉捉到大魚,哪怕真是承國國君以身犯險,來到這個小小的裴縣,這會兒也早該撤離走了,他們攻城花的時間可不短。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張坤並沒有找到名叫“君傑”的聯絡人,卻根據王丁武的口供在其曾經落腳的客棧裏搜出了十幾封信件。
上麵使用的並不是蒼國和戚國通用的語言,而是承國自成一派的獨立語言。張坤的手下都沒有認識這門語言的,信件被原封不動交到了蒼天素手上。
蒼天素一一拆開來看了一遍,眼中厲光一閃而逝,沉默半晌後方才把信件重新封好收到了袖子裏。
“王爺?”張坤問了一句,蒼天素抬起眼簾好整以暇對著他輕笑了一聲,心中已經確定了回去後抓緊想辦法救出段羽,手頭沒有一個知情識趣的手下的感覺實在太糟糕了。
張坤在先前一直表現得還算不錯,挺懂得不該問的事情就要閉嘴的道理,隻可惜隨著段羽消失時間的延長增加,對方似乎變得不是那樣的聽話了。
蒼天素仔細回憶了一下自己最近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並沒有從自己的行動中找出哪些會給對方帶來錯覺的暗示。
——那麼張坤究竟是因為什麼會這樣自來熟,覺得他已經有資格在這樣的機密事件中分一杯羹呢?蒼國大皇子帶著些許哀怨地歎了一口氣,心中對於蒼景帝的反感更深了,張坤是一名相當不錯的手下,結果就因為皇帝囚禁段羽的抽瘋行動,這名好手下將要在他的信任名單中剔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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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大兒子在心中念了一遍的蒼景帝此時若有所感,仰著脖子忍耐了半天,終於沒能忍住,打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噴嚏,然後摸了摸發揚的鼻頭,嘖了嘖薄唇。
皇帝有點小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