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高昂起來,低頭便看見百花台的兩側兩位美人踩著碎步緩緩走上台,紅袖身著紅裙,手上纏著金絲手鏈,纖腰上綴著金蓮花,腳下踩著金縷鞋,一片紅色輕紗遮住了半張臉,露出的一雙鳳眼含羞帶怯,瞧得周圍的男人一陣酥|麻,連聲叫好;然而再看看另一邊走上來的美人,卻有別樣風味:鵝黃色的衣衫,在金黃色的雛菊中顯得格外清雅,一張膚色白皙的鵝蛋臉上眼睛燦若星辰,烏發垂肩,發上別了一支珍珠釵子。雖然簡單,卻顯得清新脫俗,讓人感覺像是山間的清泉明月一般,忍不住想去親近。

兩位女子各有千秋,而白鳳卻不自覺的瞅著紅衣女子。心裏尋思了一下,才覺得自己大約是想到了赤煉。

不過雖然紅袖已是國色天香,若要說到風流入骨,卻還是不如當年的赤煉。

盜蹠的眼睛卻一直停在添香的身上。他看她站在那裏,不動也不笑,隻是靜靜的站著。比起婀娜多姿的紅袖好像是木訥了些,然而那一雙眼睛,卻是靈巧動人,綴滿了風情。

這一點像極了某人。

白鳳看他盯著添香,於是也看了那女子一眼,當下眼神閃了一下,卻也沒有說話。

兩位美人隻是站在那兒,就讓台下騷動起來,花露閣的丫頭們安撫了一會客人,接著便是表演的時間了。

紅袖善舞蹈,添香愛撫琴。

紅衣女子舞姿妙曼,豔麗動人,一扭腰,一抬手都帶著絕代的風情,看的人們眼睛發直,喉嚨發幹,好幾個人已經忙不迭的衝到台前買下了台前的牡丹花,隻為博紅顏一笑。

添香在一旁撫琴,自始至終也沒有認真地抬頭來看那些台下的看客,隻是琴聲優美動聽,再看撫琴人皓齒內鮮,明眸善睞,於是也有不少的公子走到台前,買下一朵金黃色的雛菊。

盜蹠坐在高處,看的心頭癢癢,他這種愛湊熱鬧的秉性白鳳自然知曉,當下笑著問他:“你喜歡台上哪一位?”

他問的語氣很微妙,像是在詢問,又帶了些嘲諷的意味,盜蹠眼珠子轉了轉,突然往他那邊挪了挪道:“你怎知我喜歡的一定在那台子上?”

白鳳故意拖慢的了聲音:“也是,盜蹠兄喜歡的人,不是在四海的小聖賢莊養病麼?瞧我糊塗的,都忘記了。”

盜蹠聽了這話,瞪大眼睛:“白鳳公子,這話可說不得,盜蹠膽子再大也不敢打齊魯三傑的主意,子房和顏二師兄還好說,要是和伏大師兄傳出些坊間傳說,他性子那麼剛烈,我可真是扛不住他的太阿劍。”

白鳳險些被他嗆到,立刻微怒了:“誰說那三個人了,我說的是…”

他剩下的話突然卡在了喉嚨裏。

盜蹠等著他說出那個名字來,於是隻是溫和的笑著,默默的瞅著他。卻見白鳳皺了皺眉,硬是把那個名字吞回了肚子裏,然後繼續若無其事的去看台下的表演,隻是臉色比之前難看了少許。

盜蹠心裏一歎。

原來白鳳心裏的芥蒂,竟然比他想的還要來的深。

兩人沉默了一會,再看時,隻見百花台上兩位美人的比拚漸漸明朗,隻見紅袖台前的牡丹被買去了大半,而添香那邊卻稍差了些,料想是因為紅袖紅紗遮了臉,猶抱琵琶半遮麵惹得人心癢癢,而舞姿又嫵媚誘人,因而更受追捧一些;而添香帶著一股天仙般的味道,多被一些愛好附庸風雅的有錢公子所喜愛,但人數上卻略欠了。

白鳳經過剛才和盜蹠的談話,顯得有些意興闌珊,坐在旁邊喝了兩杯小酒,他酒量其實很一般,於是臉便微紅了一些,眼睛也愈發的亮了,百無聊賴之下便四處張望著,想著什麼時候結束了回去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