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最後道:“你雖是庶出的女兒,但我和你大哥定會替你尋了一處好人家。可你也知道在這種大宅門中,不是你吃我就是我吃你,你娘就是前車之鑒,難道你也想著你以後的孩子也踏上和你一樣的路嗎?明明是嫡出可過的比庶出還不如?到時候你走了,又有誰能保護他?我和你哥哥縱使再有心可那時候也是別人的家務事,都不好插手,你懂嗎?”雖說按著芳馨的歲數說這個還為時尚早,但她隻能下最後一劑重帖了,聽還是不聽就靠她自己未來的命數。

正當平安要放棄的時候,芳馨突然昂頭看她,聲音柔弱而又堅定:“謝謝大嫂的教導,芳馨茅塞頓開。”

平安突然間發現這個三妹其實也有一雙很出挑的大眼,比起芳茵有過之而無不及。也許她在這個時代也有存在的意義,但不知是福還是禍,平安最後點撥:“得饒人處且饒人,凡事不可做的太過,也不能太偏激執著,否則你遲早也會吃虧的那一天的。”就像她,心底總是有一塊傷口總也愈合不來,雖然她知道她現在愛的是穆蒔。

芳馨走後,銀心望著芳馨的背影,突然有些不明白,郡主何苦又去淌這一趟渾水呢?左右芳馨也都是外嫁的女兒還是庶出的,幫了又怎麼樣,不幫又能怎麼樣呢?

隻是平安望著那姚去的背影,想起自己的夢中一人孤苦無依的彷徨。就算是積德吧。

平安生氣

七月正入盛暑,王府內荷花滿滿開了一池,或白火紅甚有綠蓮在其中,晚風輕撫搖曳生姿帶著嬌羞印著斜陽,似等歸家的人來欣賞。庭洲上平安倚窗百無聊賴看著水中淺淺打倒影,心中已有淡淡惆悵,連著兩晚她都已經沒見到穆蒔了,晚上她睡了穆蒔才回來,早上她醒了穆蒔已經走了。

雖是知道朝廷近日有要務繁忙,但平安內心隱隱還是有些不安,不單單為了這事,而是不知何時她已經習慣穆蒔的在身邊。想著這兒她突然又有些生氣,無論多晚穆蒔總是能看到自己,而自己呢?那今晚自己是不是應該晚點睡等他回來呢?

平安想的認真,水上倒影也漸漸朦朧,月色籠罩上水麵帶著銀白的光亮,隻一陣涼風吹過吹得她打了個哆嗦,平安攏上雙臂朝身後問去:“幾時了?”

“剛過酉時。郡王妃要回去嗎?”穆蒔的奶娘頷首低眉回問。

“戍時了啊,難怪有些冷了,那就回吧。”平安抽回落在欄杆上的帕子,撩開輕紗低頭出門,門口的婆子見主子出來了,忙搭上一件披風,眾人護著平安這才往西苑走去。

往日都是銀心跟在平安身邊的,但考慮到素心快生了又是頭胎,平安放心不下幹脆讓銀心回王府住個三四晚再回來,趕巧的是前天趙嬤嬤也被暑氣也懾住了,穆蒔擔心她身邊每個放心的人侍候就讓自己的乳娘過來看著。這個張嬤嬤也是厲害的人,對上恭敬謙遜對下禦數有方,偶爾和平安單獨相處的時候還會說些穆蒔小時候的事,平安很喜歡聽也很喜歡這個嬤嬤。

郡王府雖比王府規格少一階,但是處處透著華麗高雅。這個庭洲是處在王府的西片角,離平安住的西苑最近,原先是穆蒔母親最喜愛的地方,後穆蒔母親死後,這個庭洲也逐漸荒廢了。

進入七月,穆蒔看平安酷熱難耐,又重新叫人收拾了庭洲,移植了許多荷花過去,平安隻去過一次就愛上了。有時候夫妻倆吃過晚飯也去庭洲逗留一番,實在熱的慌就睡在上麵,但是穆蒔不在家的時間平安多半在西苑和書。

回到西苑,幾個小仆忙過來替平安換下外衣,著上屋裏穿的短衣,然後上了一杯清水。屋裏的另一個管事嬤嬤見平安安頓妥當這才出來輕聲道:“郡王妃,剛三姑娘摔了您送過去的一副首飾。”

“哦?”平安挑眉,冷哼一聲又問:“怎麼摔了?”嬤嬤見平安冷下臉越發的小心賠道:“聽三姑娘身邊的嬤嬤說是因為這批首飾裏有件鐲子紮手了。”紮手?怎麼不見她搶芳馨發簪的時候嫌紮手呢?不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罷了。

“派個人叫那個嬤嬤過來,不要讓三姑娘知道了。”平安沉下臉,她倒是要看看那個首飾是如何紮手了,足足五兩黃金打造的全套首飾竟還嫌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