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穆珠眨了眨眼睛,嘻嘻笑著看他:“我從小就喜歡這麼坐,感覺視野開闊,你要是怕的話,要不然就坐我後麵好了,這裏安全!”

朝陽嘴角一抽,卻並沒有過去,隻是雙手環臂靠在身後的廊柱上,頎長的身形更添幾絲英俊:“在這裏可還住的習慣?”

阿穆珠愣了愣,隨後抬起頭來看向他。

他靜立在那裏,麵色一如既往沉靜,沒什麼別的表情,仿佛隨口一問。

不過阿穆珠知道事實可並不是這樣!

記憶之中,雖然跟朝陽在很小的時候便認識,不過他從來都不喜歡理她這隻惹禍的妖精,都是避得遠遠的,今天這樣靜下來談話的機會分明是有那麼多年的相處時間在,可是細細一想卻一次也沒有。

她笑了一下道:“連宮裏我都能住的下去,更何況王府?而且你們都待我很好,我住得舒服著呢!”

她抬起目光看向池中心的那一片顏色奪目的荷花,眉心一抹黯然之色輕而易舉透了出來:“朝陽哥哥,你說人死後是怎樣的一個世界?也會像我們現在一樣吃飯睡覺嗎?”

到底是十幾歲的姑娘,還不懂得掩飾自己的情緒,這會兒渾身上下透出的寂寞和傷感輕而易舉墜入朝陽眸底。

任誰一夜之間家破人亡,唯一的親生姐姐還受著半生不死的折磨,誰都會活得不開心吧?

朝陽順著她的視線看向那一片荷花,聲音也變得輕輕淡淡:“會的。他們隻是換了一個地方,其實還是一樣生活的。”

阿穆珠聞言沉默了片刻,忽然又笑了起來。

朝陽平靜的看著她臉上的笑意,沒有說話。

阿穆珠這時卻忽然從哪裏起身。跨過欄杆下來。

或許是天太黑她沒有踩穩,腳一下子滑開,朝陽眼看著她就要摔倒下去,下意識伸出手來拉了她一下。

這一下子用力過重,竟使得阿穆珠整個身子都被他拽了過去,一下子撞到了他胸口,疼得她眼冒金星。

“麵癱臉!”她一下子就生氣了,一時竟忘記了稱呼。

一抬頭正對上朝陽有些錯愕的眸子,她頃刻之間反應過來,便摸了自己撞痛的鼻子聲音十分埋怨:“你就不能輕一點拉我啊?我是小女子,哪裏經受得住你那麼重的力道!鼻子都快撞扁了!”

話音落,她忽然就摸到了什麼驚叫一聲:“糟了糟了……流血了!”

“啊?”朝陽一下子反應過來,急忙鬆開她,卻又有些手足無措起來,“那你……我……呃……”

“帕子!帕子!”

阿穆珠仰著頭捏著鼻子提醒他,朝陽這才反應過來。不過他身上又從來不帶帕子,這會兒一時找不到擦的東西,幹脆就直接從自己的衣擺撕下一塊布來,替她壓住鼻子,片刻功夫,他手心裏的那塊布便被她的血染紅,朝陽麵色頓時有些古怪。

“你按著!不要鬆手!”阿穆珠道了一聲立刻便從自己胸口摸出帕子出來代替了他的布條,隨後回過頭來怨怪地瞪著他:“朝陽哥哥,你是不是存心跟我過不去啊?”

朝陽看著眼下窘迫的處境,眉頭擰得厲害:“剛剛是怕你摔了,別好心沒好報!”

“哼!我這鼻子還是被你胸口撞的呢?到底是不是好心啊?”

“……”朝陽說不出話,直接拉著她到一旁廊上的椅子坐了下來,隨後看了看她的鼻子道:“要不要我去找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