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一開口,李妃隻得咬牙切齒的跪安退下。
一時間,宣其揚偷偷給跪在地上的趙同生打了個手勢,那手勢曾經教過趙同生,據說是表示勝利的意思。
唉,裝可憐,這小王爺學這個保命的法子,倒是學的很純熟。
☆、第三十八節 恨之切(下)
“皇兄叫臣弟前來,有何吩咐?”宣其揚看著背手而立,故作高人的皇帝一直給自己一個背影,定定的站在荷塘邊,默不作聲。
“其揚,王府裏的荷花,可還在開著?”
此言一出,三人無語。
好端端的,怎麼會說到王府那池荷花的?不說還好,說起來宣其揚就頭疼。
一汪爛泥,一池子爛花。
雖說是皇恩浩蕩,皇家打造,可是說破天也是長在爛泥裏的花,宣其揚總也提不起興趣。
現下已經秋末,還花朵呢,連枯枝子都快被自己拔的差不多了。每次看到那日日枯敗的荷塘,總覺得心裏鬱悶。
下人們知道是皇帝打造的,誰也不敢怠慢,什麼肥料養花就見天的撒一把。把那一池子的小花當做寶貝一樣的供養著。
縱使天涼微寒,漸漸衰敗,也沒有人敢去損壞一枝一毫。
要不是自己有個義弟,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可以滅掉幾枝子,難保明年夏天又是一片荷塘月色。
皇帝突然提起來,莫不是發現我偷偷差人滅花的劣跡了?
“秋末了,怕是已經凋零了。再好看的花,也抵不過時節的交替,天氣的轉涼。縱使我是皇上,有些事情,也是我不可掌握的。”宣其易轉過身,站在宣其揚的麵前,微微頷首,將比自己矮了半個頭的皇弟看了個透徹,嘴角上揚,說不出的邪魅。
一邊坐在石凳上喝茶的趙同生,適時的站起身,將話題深入了一個層次。
“是啊,天地萬物,總有皇上您照顧不到的地方。許是眼下還在這裏與皇上您賞風論茶的王爺和草民,明日一早就遭人設計,就要陰陽兩隔了。還是要好好欣賞這值此唯一的美景吧,莫要討論這哀怨的事情了。”趙同生說的雲淡風輕,全然一副單純無害的模樣。
了然的宣其揚立馬接道“是啊,是啊,皇兄,臣弟自從溺水後,忘記了好多,也不曉得自己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真不知道哪日得罪某個大臣會不會就將我在宮外暗殺掉了。皇兄之前送我的免死金牌,也被臣弟掉到池塘不見了,臣弟真是惶恐啊。臣弟請求皇兄責罰。”說罷竟一曲膝,跪在地上扁著嘴,委屈的抽搭著。
宣其易暗自好笑,丟了?丟到你身邊人的懷裏了吧?從這給我裝無知,好啊,朕就陪你演下去。
“罷了,朕再賜你一塊,切記,這次再丟了,皇兄就要兩罪並罰了。”一塊金牌而已,朕給得起。想要你的小命,除了朝堂之上,朕有的是辦法。
得手的某人滿心的歡愉,偷偷瞄一眼不動聲色的趙同生,果真好演技,一點不顯山不露水,佩服。
“說點正事。”
皇上終於將視線從趙同生身上收回,拉起地上跪著的宣其揚,道明此次前來的目的。
說白了,閑的難受,想找幾個人鬧騰一下。
放眼武穆朝,文臣少的可憐,武將獨占鼇頭。搞個比武大會,略顯守舊。搞個對詩飲酒,隻怕最後會多幾個酒鬼,傳出去丟的還是皇室的麵子。
於是乎,皇帝想到了狩獵,集智慧與腦力與一體的運動項目。
找宣其揚來,是問問他案情進展如何?三日後的狩獵可否參加。最主要的是,宣其易有個想法,在心底日益增長,不搞清楚這件事,恐怕自己下半生都不得安生。
小王爺的身子,雖是不健壯,可是狩獵這等活計,誰又規定必須要身高馬大,英明神武才能幹的?
早就對電視裏那神秘的圍場感興趣了,苦於沒有機會。眼前這麼好的機會,小王爺怎麼會放過,歡天喜地的就應承下來。
宣其易看著小王爺臉上真心的笑意,心中一顫。
看一眼旁邊笑盈盈的趙同生,暗道一聲瘋子。
“其揚啊,還記得小時候你掉進荷花池的事情嗎?現在想起來,為兄都覺得好笑。你說你都五六歲的人了,還能夢遊到池子裏去,真是一樁奇事啊。要不是那夜為兄練武發了汗,起來透透氣,恐怕你睡著睡著就把小命睡沒了。哈哈。”
宣其揚瞬間石化,小王爺夢遊?
嘖嘖,人才啊,都能夢到荷塘裏去,淹個半死還對那一塘爛花這麼執著,不得不說,小王爺你骨子裏其實是荷花仙子變得吧?
同宣其揚想的不一樣,趙同生定定的盯著宣其易的臉頰,試圖從那張波瀾不驚的臉上看出些什麼。
可是,皇帝的想法是不會輕易顯現在臉上的。
不然,他怎麼能在皇位待了這麼多年沒被害死呢。
看宣其揚不做聲,宣其易故意拍了拍他的肩頭,親昵的喊道“其揚啊,還記不記的那時為兄救起你時你說的什麼嗎?”
平地一聲雷,炸的宣其揚一個趔趄,若不是身邊的人及時的拉了一把,估計這會子又要上演一出水芙蓉,還是開敗了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