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誰的寢殿?
順著味道的清淺,兩人躡手躡腳的進了門,尋到了窗台下的一塊地磚。
躊躇了一會,宣其揚的好奇戰勝了理智,掀起了那塊類似於黃金打造的地磚,心頭都在呐喊“這麼奢侈,真是有錢人。下輩子一定讓這屋子的主人去要飯。”
趙同生袖中的玉笛不安起來,滾燙的溫度迅速傳遞到持笛人的身體,灼熱的可以立馬煎熟一個雞蛋餅。
掏出北雪出門前交代的玉笛,狂亂的震動沒有得到平息,大有越演越烈之勢。將笛端靠近那磚下的土壤,原本無奇的土地顯現出一種暗黑的顏色,更加凝重的血腥味道爆發出來。
宣其揚不暈血,但是任誰蹲在一個血池子邊,都會有惡心頭疼的錯覺。
被血液浸透的土壤似是覺醒,滲出越來越多的汁液,引得兩人胸口一陣悶堵。
這是人血!
宣其揚記得,北雪的笛子,對於人血,有很強烈的反應,會呈現出一種近乎狂躁的波動,周身的氣澤也會變得隱晦。上次自己挨了貓妖一鞭子,醒來後就看到桌上的笛子在撒發著灰暗的光澤,差點沒一激動將它順手扔出去。
急忙將那塊不相適宜的地磚放下,才發覺二人的臉上,都掛滿了汗珠。
門外傳來紊亂的腳步聲,伴隨著一聲宣其揚很是討厭的強調。
“去,給本宮將浴桶抬過來,本宮要好好洗洗。”
吱呀的關門聲,將將擠進來的陽光杯無情的關在了門外。
躲在床底的二人透過快要觸及地麵的床單看著那個方才囂張跋扈的女人,此時正火急火了的背對著自己,脫著衣服。
宣其揚害羞的別過頭,正對上趙同生一上清澈透亮的眼睛。
這小子,看人洗澡倒是一點不臉紅啊!
剛想捂住他的眼睛,趴著的趙同生用手指戳了戳宣其揚的麵頰,示意他看過去。
“小樣,你這是在試探我,我偏不上鉤。”這麼想著的小王爺誓將新好男人進行到底,決絕的別著頭,沒有一絲動搖。
趙同生繼續戳著,嘴角也朝前嘟了嘟。
完全會錯意的小王爺靦腆的送上一吻,表達自己的愛意與決心。
趙同生恨鐵不成的加了一根手指,在宣其揚的臉上輕輕一扭,迫使他的腦袋轉了過去。
那是一種怎樣的震驚!
李妃的模樣雖不是萬裏挑一的美人,走在大街上不小心,還是會撞上幾個好色之徒的調♪戲的。
身段雖不能和舊時的什麼飛燕一般,也算是有前有後,凹凸有致。
這背上,一道道深的可以的傷疤是什麼?難道,還有人對皇帝的女人下毒手,嚴刑拷打?
或者,皇帝有虐待的嗜好?
顯然,兩人想到一處去了,唏噓的搖了搖頭。
知人知麵不知心,白日裏風光無限,道貌岸然的天子,在女人屋裏竟是這種禽獸,真的是不可小瞧。
趙同生也和皇上有過,有過親密接觸,不曉得有沒有這麼玩命,宣其揚輕輕的摟過他的肩膀,在他背上安撫著。
接下來,始終背對自己的女人坐進了小宮女抬進來的浴桶中,將自己的身子徹底淹沒進去。
愜意的靠著桶沿自言自語“嗬嗬,美人兒,不過爾爾。皇上啊皇上,你喜歡的人不過是個嬉皮嫩肉的小白臉,要是他日後承歡與你最器重的國師雲魔身下,被人無情的玩弄,不知道,你是否還把他放在心裏頭,日日在我的床上喊他的名字。嗬嗬,我倒要看看你所謂的真情,真的如你口中的那般堅貞。”
溫暖的水汽很快將女子的麵容遮擋的虛幻起來,躲在床底的二人忍著一嘴小牙就要壓咬碎的衝動,默默的等著下文。
宣其揚從懷裏掏出兩粒隱身丸,準備服下出宮,這是個是非之地,多待無益。
趙同生又碰了碰他的臉,示意他看過去。
更加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背上可怖的傷痕,經過水裏的一番洗禮,消磨的一點痕跡都沒有,似是剛才二人看到的,不過是個幻境。
光潔的背部完美的呈現在眼中,沒有一絲的瑕疵。
站在桶裏的李妃,舀起一捧溫水沿著脖頸澆下。
白瑩瑩的肌膚上劃過殷紅的水漬,一道一道,比之那消失不見的傷痕還要讓人心驚。
那是什麼,還夾雜著衝鼻的味道。
浴桶的下方,正是他們二人掀起的那塊地磚。
是血!
這個李妃一定用了什麼方法,讓地下的血混進了浴桶裏。她在洗的是血浴。
眼前的女子,真的是人嗎?
隱身丸在手中靜臥,等待時機將床底的人解救出來。
不遠處的李妃又開始了自語“色鬼,明明說的是隻要月圓的時候交合,現在倒好,興致來了就隨意的折騰我。等我將那賤人除掉,一定像個辦法把你這個魔頭除去。”
袖中的玉笛越來越暴動,聞到的血腥味也越來越重。
再不出去,恐怕二人就要被這腥甜的味道熏死過去。
毫不猶疑的吞下那小小的藥丸,從床底走出來。果然沒有驚倒還在沐浴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