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分。
容霖一直都沒開口,江小魚反倒坐不住,“你來找我,沒有事?”
“有事。”容霖淡淡一笑,在江小魚等待的目光中卻不再開口。
“有事你就說,不說你就可以離開了。”
“我來取回我的東西。”容霖意有所指的上下打量了一下江小魚。
江小魚如坐針氈,果然他是來者不善。
“府裏沒有你要的東西,你可以走了。”江小魚注視著容霖的眼睛,堅定的說。
這倒讓容霖有些意外,相較於之前她的驚慌失措,此時的明珠公主倒顯得鎮定自若,堅定如初。
容霖垂下眼睫,微微牽起一側嘴角,看上去倒有一絲嘲諷的意味。
江小魚扭過頭,“送客吧。”
一旁的管家聞言徐步來到容霖麵前,站定,手臂向外微微一送,恭敬道:
“容少爺,您請。”
容霖站起身,越過江小魚的頭頂,看向她身後的一副鸞鳳和鳴的巨幅屏風,慢慢開口:“公主既然說沒有,那容某告辭。隻是,若是他日公主發現了,還請托人送回容某,在此,先行謝過了。”
容霖往外走的時候,江小魚突然從椅子上站起,大步走到容霖麵前,背對著屋外大片的陽光,直視容霖的雙眼,鏗然而說:“我府裏沒有你的東西。”
“你府裏的?你,府裏?”容霖淡淡重複著,和煦的微笑始終掛在薄薄的嘴角。
江小魚一頓,滿臉通紅。
容霖沒有理會她的尷尬,繞過她的身子,迎著屋外的明亮離開了公主府。
而江小魚始終站在原地,雙拳緊握在側。
她府裏。她府裏……
本來就是她!的!她為什麼不可以說她府裏的?!
“公主?”春梅瞄著江小魚難看的臉色,擔憂的詢問道。
深呼吸!大口大口!江小魚告訴自己。
半晌兒,她突然仰天爆吼,“這就是我家!我家!我的、我的、我的……!!!!”
容霖作法招魂奪身體(5)
突如其來的怒吼嚇的府裏一幹下人哆嗦半天,這是怎麼說的,將軍剛走,將軍夫人就神經錯亂了嗎?
馬背上行軍的楚君堯突然回頭望著遠方,身後的韓遠之驅馬上前。
“怎麼了?”
“沒事,就是突然感覺小魚在身後說話。”怪哉、怪哉。
韓遠之忍不住嘲笑道:“怎麼著,剛離開嫂子就受不住了?要不,您快馬加鞭回去?”
一馬鞭抽到韓遠之的屁股上,楚君堯眯著眼睛惡狠狠的道:“剛離京就開始不正經了是不是?”
“不敢不敢,未來幾個月我還得跟哥你混呢。”韓遠之嬉皮笑臉。
楚君堯笑眯眯的點點頭,“有覺悟就好,不然惹惱了老子,老子讓你蹲夥房營去。”
“別介啊!我一將軍去燒火做飯,大材小用,大材小用啊!”韓遠之哇哇叫屈。
兩個人並肩跨馬,閑話扯淡,離鄉背井遠赴疆場,不是凱旋而歸便是戰死沙場。
楚君堯想,等凱旋而回時,他要帶著江小魚雲遊四方。
夜色闌幹,街上的行人稀少,打更的更夫硬邦邦的敲著更鼓,一唱一念的搖晃路過。
出了國舅府的大門,沿著西街向東方步行,容霖一身茶色長袍在夜風中輕輕舞動,迷蒙的月色下,是一張下頜收緊的臉,表情凝重而沉鬱。
容霖慢慢的走著,越是這樣寂靜的夜,越是讓他從骨髓裏迸發的孤寂顯得更加索然。
“你後悔了?是不是?”
突兀的,一道纖細的女聲在清冷的深夜之中乍然而起。
夜色中徐步的容霖低低一笑,既不顯得高興也不沮喪,平平淡淡的唯有笑容。
“為什麼後悔,一千年了,我也該還你了。”
“你知道就好了。”聞言,那女聲明顯上揚,聽上去十分愉悅,聲線裏隱隱還有著急切。
容霖低頭不語,繼續前行。
東行不久,便到了京都外的野郊,放在白日裏鮮少有人來此,夜晚更是空空蕩蕩的有點瘮人,容霖到達的時候,空曠的一塊地方已經事先搭好了法壇,法壇後麵站著一個身形瘦削的道士和一個小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