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靜籬恨道:“是!怪我不分好歹,到事發當日才曉得中了圈套,害得自己深陷困境不說,還連累了父親母親與兩位哥哥。”
夏靜籬的罪名是謀害皇嗣,家裏養出了這樣的女兒,光是名聲就能拖累死父母。
以往在家中,夏靜籬犯了錯,柔淑長公主從來不會縱容,最輕的是帶著訓斥的口吻講道理,重罰起來直接去跪佛堂。
剛出這事的時候,柔淑長公主那暴脾氣,恨不得把夏靜籬揪過來劈頭蓋臉罵一頓,丟去佛堂跪上三天三夜再罰抄一百卷經書,看她以後長不長教訓。
但火氣是暫時的,柔淑雖然恨鐵不成鋼,對夏靜籬懊惱不已,而親生的女兒如此遭遇,身為母親更多的還是心疼與擔憂。盡管柔淑明知道,夏靜籬哪怕被廢也是錦衣玉食地供著。
“既然是親人,有什麼連累不連累的。也怪母親從小太護著你,外麵陰暗險惡的東西你都沒碰到過,才一時不慎掉入圈套。經過這次,你得牢牢地記住教訓。”說到最後,柔淑漸漸正色。
夏靜籬望著窗外的宮牆,有氣無力,“下半輩子都困在這裏了,我記不記住教訓有什麼區別呢?”
突然,夏靜籬意識到自己的表現不對,慌忙朝向柔淑長公主,低下頭改口道:“母親,我是說,我會記住的,以後不會再犯了。”
柔淑蹙緊了眉,“我和你外祖母明裏暗裏一直在查,照理說,是人做下的,總該有痕跡。但這回卻奇了怪了,一點蛛絲馬跡都找不到,想找個給你替罪的都扯不上。母親知道你困在這裏委屈,你且忍一忍,母親一定會有辦法為你平反,恢複你皇後之尊。”
夏靜籬一直低著頭,聽了柔淑的話,腦中開始盤算。柔淑隻當她鬧著情緒,正準備開口講道理教育她,隻聽她道:“恢複皇後之尊,再回去和那些女人鬥個你死我活嗎?等不知道哪一天,再經曆一次被人陷害?母親,我真害怕,下一次就不是廢了我的後位,而是要了我的命。”她心灰意冷的歎息。
柔淑長公主聽了她的話,隻感到震驚,她從來沒聽女兒說出過如此喪氣的話。
夏靜籬拉住柔淑長公主的手,懇求道:“母親,能不能想法子讓我死遁,我真的不想留在這裏了。”
“你舍得皇帝嗎?”柔淑問。
夏靜籬搖著頭,無奈地笑著,“再深的感情,這幾年也磨完了。他冷落我,用庶長子打我的臉,我不擇手段隻為了讓他多看我一眼,但他一點都不信任我,毫不留情地把我打去冷宮,我還有什麼可以念想的?”
當年夏靜籬嫁給周鈺做皇後,是自己求來的。做皇後這條路,日子太難熬,柔淑一心想物色一個懂事明理,性格溫和的官家子弟,讓夏靜籬以後日子過得舒心。但架不住她非周鈺不嫁,當年的周鈺也願意娶夏靜籬,才促成了這段姻緣。
夏靜籬心裏有底,柔淑長公主不會因為皇後之尊帶給母族的榮耀,把她往火坑裏推。
柔淑聽了夏靜籬的話,內心觸動:“我的靜籬開始懂事了。”以前的她,對周鈺簡直一根筋到讓人無語。
“母親……”夏靜籬期待著柔淑的回答,輕輕喚道。
“好孩子,母親有法子讓你離開皇宮。咱們不用死遁,死遁以後你就得隱姓埋名,一輩子見不得光,母親要你光明正大地活著。”
夏靜籬聞言眼裏閃出光來。
柔淑示意夏靜籬附耳過來,小聲地把計劃說給她聽,聽得她差點驚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