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鐵尺上往往鑲銅四星,格擋上還有銅飾。

因通常是兩把,緝凶之時不僅可擊暈生擒罪犯, 還能用這鐵尺手柄將人當時就點穴, 令人手腳酥|麻倒地不起,又稱點穴尺。

所以司馬準不僅是個高級捕快,還是衙門裏少見的真武差。

這一點, 劄克善看出來了,所以一直以來隻是個巡街小捕快的他也麵露詫異,又對這司馬準投來越發恭敬了些的眼神。

但偏偏司馬準不愧是見慣了風浪的金陵捕快,倒也沒計較太多反而是把方才的話就接著說了下去。

“三位遠道而來,想必也知道,這放在咱們江寧的這副《清院本清明上河圖》乃是本朝元年所畫,上頭所繪城防正是四五年前的江寧,如今時過境遷,金陵城防布局已大變,但這畫上的一切仿前朝建築景觀,仍舊可以當做一副當世最完整完全的金陵城的通用地圖來看。”

聞言,人坐在這內堂的段鴞就已感覺到此案子怕是真有些不同尋常。

此時正是初秋的時節,但從方才城門處四處都是賣涼茶也可知,金陵這兩天天氣很熱。

他一個捕快總領論官職本不必天天出去巡街。

但觀這司馬準後脖子和麵孔上卻是曬得膚色不均,應該是這兩天有什麼比較棘手的案子在手,所以常常跑出去才曬成了出去。

段鴞看人從來很準,加上他行事一向謹慎入微,如這旁人的一言一行其實都能看出些大體的行事軌跡來。

再抬頭見麵前端坐這江寧捕快司馬準年紀約三十四五。

麵容生的端正,眉骨略突,濃眉方麵,有幾分天生正氣,年歲不大,還能在金陵做到這個位置,其實也側麵證明這能力原本該是不錯的。

他們三人從外頭一進來時,明明穿著打扮一看就知不是什有具體麼來頭的大人物,但這司馬準一聽說有要事相告,也沒多問就先認真接待了。

性子比較急的劄克善一開口和他說起劉岑一事時,麵露詫異的司馬準的眼神起先有些謹慎,但挨個看了眼他們三人後,他卻選擇了如實相告。

這樣的人往往眼界頗高,為人內斂。

尤其是這最初調查案件這種事,他們也得從第一事件接觸人的嘴裏盡可能套出些有用的線索,所以此後,沒有著急打斷的段鴞也沒多說,隻先給了這位司馬捕快盡可能說清楚事情來龍去脈。

對此,看似不太專心地在一旁聽著的富察爾濟和他的看法也差不多。

方才和劄克善還有段鴞一道從外頭進來,第一眼卻也已經瞥見了此人桌上的一打淩亂的紅案卷宗。

當時見有外人來訪,這名叫司馬準的江寧捕快有下意識地合上那堆卷宗。

但看這公案上的淩亂程度,上頭的時間該是這幾日衙門這頭關於名畫失竊的備案,那反複翻閱過的封皮上有和劉岑寫信時一樣的火漆印,還夾著張類似畫像拓片,所以這個人確實應該也在著急查清明上河圖失竊的事。

——江寧府,似乎也有什麼不尋常的大案正在密切調查中。

這一刻,這個想法一下充斥著二人心頭。

緊接著發生的一切,也驗證了富察爾濟和段鴞心中的這番猜測。

因司馬準是個專查重案和大案的捕快,像名畫丟失這種事本是落不到往常公務繁忙的他身上的。

偏偏這名畫這一案隻是江寧這幾日發生的三案中的其中之一,另外兩件一塊發生才是令人覺得匪夷所思的。

原來,這司馬準不僅當下正在查此案,而且劉岑的人和那副畫一起失蹤一事江寧官府這邊也已注意到了。

就如司馬準先前所說,本月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