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測此事怕是和目擊事件有極大關聯的段鴞這才問。
畢竟,若說之前鑾儀衛口中關於目擊事件的一大問題就在於,他們說因飛行距離原因,並沒有人能用肉眼在這麼高空的環境下直接目睹’飛車‘到底是什麼。
可鑾儀衛一幫子常人沒什麼問題的眼睛,尚且都看不清楚這麼高的天上飛過去的到底是什麼。
為什麼寶三子一個斜視患者,反而口口聲聲地稱看到了天空中那個物體的本來麵目,這倒是令人生深思了。
“…是,這一隻眼睛老早有斜視,生下來,這隻眼睛看東西就不溜,對不上東西,得費大老勁歪著頭,拿東西細細地照著看。”
“後來有個郎中讓我找個工匠配個石頭鏡子,找人將表麵磨一磨,平常湊在眼珠子上看東西就清,我上一月夜裏看到‘東西’那一次,就在鑲白旗滿洲都統署那一頭的巷子收舊盆,趕巧讓我撞上了一個過去的熟人。”
這一頓結結巴巴,顛三倒四的敘述,寶三子麵對著二人盡可能地說的詳盡,諸如目擊事發地點原因之類的說的很明白。
而在他口中一切事情的緣由,其實就來自於那當夜碰上的一個熟人。
那夜,據寶三子自己說隻是在鑲白旗滿洲都統署後頭收他想要的舊盆。
可在半路上,他在街上正撞見個熟人。
那人名叫張瓶兒,年歲和他相仿,瓶兒和寶三以往日子也都過的貧困,窮也是窮的半斤八兩,但那一日,張瓶兒這個平常扣扣索索的潑皮手中和褡褳裏竟一反常態地藏了兩件東西,看見寶三來了,還笑嘻嘻招手要拿給他瞧。
年紀到底不大的寶三當時覺得好奇,就跟他去一旁邊躲著看,一低頭看卻發現是兩個稀奇東西。
一個,是一隻已經被活活炸死了的野燕。
野燕這鳥,傅玉和段鴞都認識,這鳥民間又叫雨燕。
在這京城裏常有,黑亮的毛皮,剪刀尾,比一般燕子大,飛的還很高很快,沒肉吃的年份裏常有人抓這野燕吃,照理這個季節野燕本是不多了,但這張瓶兒當夜卻不知從哪兒得來這麼一隻死的很怪的野燕。
另一件,則是他揣在腰上的褡褳裏,卷著足有普通人家做五床家裏被麵那麼大的一整張的破羊皮碎子,和半個已經被摔爛了的氣死風燈框子,另有兩個獨輪子,一個鐵箍子,跟一堆木頭樁子一般的破銅爛鐵。
這麼一大張羊皮碎子,和一堆不知道從什麼車馬上掉落的風燈以及木頭樁子,也不知道張瓶兒從哪兒走這麼運得的,但寶三子和他認識,二人就悄悄附耳告訴了。
“這些‘寶貝’,都在袁家莊石灰窯那兒白撿的!”
“我原先聽人說這一月石灰窯裏頭,總有一陣陣白煙從煙囪裏往外冒,聞了還讓人頭心裏犯惡心一整天,想著這附近該有人私下燒煤,便想去撿些煤球來取暖,但去了那兒我才曉得,根本就沒有煤,都是些白色的粉末成堆地丟在石灰窯後頭。”
“可就在我剛剛想走時,遠遠地聽天上‘轟’地一響,還有個東西掉下來,我跑過去看,滿地上都是散了架的羊皮子碎,羊皮子,跟這些廢品賣賣值不少錢,那旁邊房梁縫隙裏還有隻摔死了的野燕,正好拾回來吃了!你也快去尋尋吧。”
“當真?”
聽張瓶兒當時這麼說,眼珠子都瞪出來的寶三子給頓時羨慕慘了。
“當真,你也快去看看,搶在旁人前頭,萬一還能撿著個漏兒!這肯定是啊,‘老天爺’在天上讓神仙給咱們送好東西下凡來了!”
張瓶兒仗義,把什麼話都說了。
可等寶三別了瓶兒趕忙去了那袁家莊石灰窯後頭,蹲下來在白灰堆裏一陣吃力地翻找,卻發現‘好的東西’差不多已被人撿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