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李談知道他的想法,隻怕還真會哭笑不得。

李談跟李俶一直密談到深夜,將自己之前的想法都交代一遍之後才鬆了口氣說道:“如今的長安算得上是安穩,軍備方麵你也不需要擔心,我已經都準備好了。”

李俶聽後苦笑道:“這裏似乎並沒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

可不是麼,管理長安方麵有京兆尹就夠了,而原本他是想要坐鎮後方給李談當好後勤官,結果發現就連後勤李談都安排好了!

李談認真看著他說道:“你能歸京就已經幫了最大的忙了。”

李俶一想也是,便說道:“那回頭看來我也要多露麵才行。”

告訴百姓皇室還在,並沒有跑路。

想到這裏饒是李俶也忍不住有些埋怨祖父,如果不是祖父棄城而逃,皇室的聲望未必會掉到這種程度,李談也不必如此處心積慮。

李談將所有事情都交代完之後便問道:“馬嵬驛那裏你交給誰了?可靠嗎?”

李俶說道:“交給三郎了。”

李談微微一愣,這才明白這個三郎說的應該是建寧王。

他問道:“三郎能行嗎?如今晉州折衝都尉也在,隻怕不好管吧?”

李俶淡淡說道:“不行也得行,當初是他自己主動要求留下來的,那就自然要承擔起責任。”

當然李俶沒說的是跟他一樣大的李談身上背負的責任更重,三郎處處想要跟寧王看齊,自然就要拿出相應的本事來才行。

其實李俶也比較理解三郎,畢竟無論是誰活在同胞兄弟的陰影之下都不會開心。

尤其是他的封號是李談以前的封號,他的排行是李談以前的排行,似乎所有的東西都是李談用過的不用的然後給了他。

建寧王就算再怎麼心大也受不了這種情況,最可怕的是李談留給他的隻有一個高大的背影,他想要追上去都不太容易。

如今也隻能做一點算一點,隻要能守住馬嵬驛,他被人提起的時候就不再是寧王的同胞兄弟了。

李談雖然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動,但李俶既然這麼說了,他一想也是這個道理,不由得苦笑說道:“朝中多少人,如今卻淪落到我們三個頂在前線。”

李俶說道:“其實還是有許多忠貞之士在守土安民的,隻不過如今這個情況,都已經四分五裂了,他們想要跟朝廷聯係也聯係不上,隻能自守,若是這一次你能擊敗李歸仁便可著手聯係李嗣業,如今他正在汾州守城,已經堅持許久。”

李俶說完這句話又覺得有些不妥,擔心會給李談帶來壓力,畢竟李歸仁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打敗的。

於是他很快改口說道:“你也可以與他聯手,隻不過你們中間隔著一個隰州,如今隰州也在李歸仁手上,你們想要聯絡也不容易。”

李談點頭,他張了張嘴原本想說若是守住晉州,到時候無論如何李亨都必須回來收複洛陽,哪怕別人將洛陽打下來,他隻是進去走個過場也必須來。

隻不過這樣信誓旦旦相信自己能贏,若是不知情的人怕是會覺得他太過自大,進而產生憂慮。

於是李談將這句話咽回去隻是問道:“太子那邊是什麼意思?”

李俶聽後頗為無語地看著他半晌才勉強說道:“阿公如今身體欠安……”

說到一半他就說不下去了,誰都知道這不過是個借口而已。

說白了李亨還沒有被逼到需要爆發小宇宙的地步,所以他暫時還沒有李談這樣的勇氣。

甚至他連自己的兒子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