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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靜竹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明星,還是實體的,一時間有點回不過神,扯了扯厲蘇遼的外套,傻乎乎地問了一句:“這些都是活的?”她踮著腳湊到厲蘇遼耳邊,氣息輕輕地吹在他耳廓上,叫他心神一蕩。
“是活的。”厲蘇遼好脾氣地配合她,“都是找來指導你唱歌的。”鍾靜竹震驚了,這些都是在樂壇上聲名鵲起的。
鍾靜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從茶幾上拿起那支打分的馬克筆遞上去,將白色T恤拉出一大片,一個一個地討簽名。
“小姑娘挺有意思。”魏甘寧捅捅厲蘇遼的手臂,厲蘇遼揉著眉角,卻也不忍心打斷喜滋滋的鍾靜竹,等著她一圈討完。
“我唱歌走調。”鍾靜竹捏著麥克風,還不忘最後強調一遍,此時,幾位指導老師的麵上都還帶著笑。
等她一首唱罷,幾個人的臉色就不太好了。“魏製,這…我想我的水平是指導不了的,加戲就算了,就算你刪我的戲我也沒辦法。”如今正當紅的某女星站起來,腳底抹油就往外走。
“魏製,歌壇我也混了十幾年,聽過偶爾不上調的,也聽過偶爾上調的,但是第一次聽見從來不上調的。我也是教不了,就算不讓我做男主角我也認了。”某天王巨星嫌少露出驚悚的表情,尾隨著女星離開,一時間都是討饒聲,沙發上還剩下一個人。
鍾靜竹雖尷尬,也到底欣慰,看,總算還有一個不跑的,卻又有點不詳的預感。果然,那一位站起來走到鍾靜竹麵前,義正言辭道:“請你以後不要再唱我的歌了!”剛剛那首歌,這位是原唱。
魏甘寧也迫不及待要離開的模樣:“導演給我打電話了,我該回劇組了。”“不行,你必須留下來陪我!”厲蘇遼一口拒絕,強行將魏甘寧按在座位上。
“我去個廁所。”鍾靜竹看著前頭一個想拖人下水,一個不想被拖下水而糾纏的兩個人,挫敗無比,尋了個借口就往外跑。
廁所外頭是個豪華的休息室,真皮的座椅,兩位打扮誇張的小姑娘窩在角落裏,鬼鬼祟祟的。
本著警察的敏銳直覺,鍾靜竹悄悄走上前,這種味道,她熟悉無比,是毒品。“你們在做什麼?”鍾靜竹嗬斥一聲,兩位姑娘畢竟心虛,猛地轉身,手裏的白色粉末抖掉了不少。
“關你什麼事?”盡管神色慌張,個子高的姑娘強硬地反駁。“交出來!”鍾靜竹嚴厲道,而兩位姑娘估計緩過來驚嚇,脖子一梗:“憑什麼給你?你誰啊?”
“我是警察,把手裏的東西交給我!”鍾靜竹很少有這樣的威嚴。“警察?你說你是警察我就信呢?”小姑娘翻了個白眼,顯然不把她放在眼裏。
鍾靜竹有點上火,她的警官證被厲蘇遼扣著呢,關鍵時刻派不上用場。“她的確是警察。”說曹操曹操到,厲蘇遼就這麼及時地出現了,手裏晃著鍾靜竹的警官證,“這是證據。”
“把你們手裏的東西拿出來!”鍾靜竹一把搶過證,闊別已久,實在是想念。兩個姑娘大概沒想到她真的是警察,有點害怕,忽然將手裏的紙條丟進水池裏,水龍頭一開,衝得幹幹淨淨。
“看清楚了,我們手上可什麼都沒有。”兩人攤開手,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樣。鍾靜竹確實沒有辦法,胸口悶得厲害。
兩人大搖大擺地走出去,與鍾靜竹擦身而過的瞬間,鍾靜竹忽然開口:“你們才多大,那東西碰不得!”
“你們這種沒碰過的人懂個屁啊?”小姑娘輕蔑地爆了一句粗口。“K粉混冰毒,三比一是嗎?”鍾靜竹冷冷道。
像是被說中了,兩位姑娘都有點不可思議地看她。“懂的都不會碰,不懂的是你們。”鍾靜竹沒再說什麼,自顧自地走出休息室。
可憐魏甘寧一個人坐在裏頭提心吊膽,這邊兩位卻是把他忘得幹幹淨淨,竟然直接開車回家去了。
“厲蘇遼,你吸過嗎?”鍾靜竹坐在車裏,靜謐得連呼吸聲都特別微弱,鍾靜竹突然發問。
“我隻抽過煙。”厲蘇遼想了想,“有一段時間抽得特別凶,一天三包,後來得了肺炎,就戒掉了。”
“考警校的時候,我想成為的,其實是緝毒警察,所以毒品鑒別這門口我學得特別用心,鼻子比緝毒犬還靈。”言語間有點自豪,語調一轉,又顯得失落了,“可是我的其他科目都很一般,尤其是體能,每年都是勉強及格,緝毒大隊不肯要我。”
厲蘇遼有點詫異,鍾靜竹這樣的人,其實連警察都未必合適,更別說是緝毒警察這樣高危的警種。
“我吸過。”她按下車窗,風一下子灌進來,吹散了她的話。
鍾靜竹的傷感沒有持續太久,因為回到家的時候,厲蘇遼的襯衣已經洗完了,黑色的褪成了灰色,墨綠褪成了草綠,朱紅褪成了粉色…
“這些衣服…很貴吧…”鍾靜竹基本已經預見到自己負資產壓身的痛苦未來了,雖然這事有厲蘇遼的一半責任!
“會褪色的衣服能有多貴。”厲蘇遼見她悲痛欲絕的表情,出言安慰道。“真的?”鍾靜竹懷疑,摸起來質感可是相當不錯的。“真的。”厲蘇遼肯定地點頭,她才算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