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998年夏,媽媽要嫁人了,那個男人是個賣魚的,手上充斥著魚腥味。他是個節儉到吝嗇的男人,他給他自己的兒子新鮮的魚肉,給我確實醃菜蘿卜幹。媽媽心疼我,覺得我在長身體,便偷偷的把魚籽挖出來,放在飯裏給我吃。結果那男人發現了,暴打了我媽媽,還說我這個拖油瓶花他的錢,吃他的米,我爸爸得了肝癌死的,也不知道有沒有傳染病,說我媽媽是病源,他嫌髒。我爸爸明明是胃癌死的,怎麼被以訛傳訛成這樣?一切的髒話讓我受不了,我第一次舉起椅子砸了他,我跟那個男人打了一架,雖然我輸的很慘,身上全是傷,渾身的反胃讓我吐的腸子都要出來了,但我痛快,我討厭這個男人,討厭到無以複加的地步。我被送到A市,我奶奶那裏,我覺得開心,至少不會讓媽媽那麼為難,我也遠離了那個男人。
辛夏暖看到斐揚來A 市前的遭遇,心裏很難受,她以前知道斐揚的家境,都在別人耳裏聽來的,並沒有感觸什麼,隻覺得可憐。可當看到斐揚用刀刻般一筆一劃地寫出來之時,她的隱忍反而讓她難過。她是生長在溫室裏的花朵,以前一直向往外麵野草的自由,卻不知野草生長的辛酸與堅韌。辛夏暖為自己的無知狠狠自責一頓,曾經她惡劣地鄙視過陸子昂,斐揚那麼沒女人味,又不漂亮,拿什麼跟她比?陸子昂到底喜歡她哪裏?如今她終於知道自己欠缺的什麼了……她終究是溫室裏的花朵,多年風吹雨打,從來與她無關。
--1998年冬,奶奶做清潔工大半輩子了,每當下雨天總會風濕病犯了,可奶奶從來舍不得錢,向來是咬咬牙忍過去。可奶奶對我很大方,每天早晨都會給我兩塊錢的早餐,讓我買炒粉吃。我覺得我要是用了這錢,我就不是人!我把錢剩下來,給奶奶買了藥。奶奶一邊吃著藥一邊哭,怨我爸爸死的太早。我隻是笑,我怨恨的是我為什麼是個女生,而不是個男生,那樣我就有足夠的力氣,扛起整個家,不讓奶奶受苦,不讓媽媽受氣,即使一頭利索的短發,高高的個子,可離男生還是差那麼多,我的體力總是不夠我用,跟男生比賽,無論我怎麼堅持,堅持到最後的從來不是我,而是那個叫陸子昂的男生。
原來斐揚是這麼開始關注陸子昂的。
年元旦,同學之間開始互傳禮物了。我抽屜空空如也,我聳聳肩,正好,我也囊中羞澀。坐在我後排的那個叫陸子昂的男生整個抽屜都塞滿了。而他卻做出滿不在乎的樣子,隨便看了看禮物的署名,便一一還回去,不給那些送禮物的女生一點麵子。他獨獨留了一件禮物,那是做工極其粗糙的手套,單灰色,針封口很大,一看就知道不保暖,他卻樂此不疲的一直帶著。班裏八卦地人說,那禮物是陸子昂的妹妹送的,很漂亮的女生,大大的眼睛,秀氣的臉龐,是一中的高材生,辛夏暖。我很快就見到那個女生了,當天下午我值日,陸子昂在做家庭作業,正蹙眉想不出正解來。一位著鮮紅羽絨衣,頭發上別著漂亮的草莓發夾的甜美女生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哥,還沒做完?”她聲音真好聽,恍如天籟的天使之音。她幫陸子昂把題目全做完了,沒用到五分鍾,兩人一前一後開始收拾東西回家,叫辛夏暖的女生一直體貼的幫陸子昂收拾東西,她那含笑的目光,讓我久久無法平複。
年三月,春花爛漫時節,我被一位教練選中去學跆拳道。我隻問了一句,學這個能更像個男人嗎?那個教練笑著告訴我,當然,強壯的跟男人差不多,而且還能防身。我覺得不錯,但還是遲遲沒答應,隻是想看看跆拳道到底是怎麼個模樣。我找不到跆拳道室,轉了半天,卻被一陣嫻靜溫婉的音樂而駐足。我偷偷爬到窗台,探過頭通過窗戶去看,便見到曼妙如天鵝般的少女收展身姿,那雙小巧的腿踮起,;靈活地一躍一俯,靜婉的側臉更柔和了整個舞台。當那女生轉頭的刹那,我才看清她的臉,辛夏暖……那個真像天使一般的女生。我鬼使神差地答應了教練學習跆拳道,即便我沒去看跆拳道到底是什麼東西 。
--1999年七月七,中國的情人節。我與暖暖寶認識三個多月了,我很慶幸我學了跆拳道,認識了小天使。這也是我人生中度過最美好的時光,她把對陸子昂的那種溫暖的笑給了我,甚至因我常常撇下陸子昂,這讓我很興奮,不尤的。我知道我很邪惡,可是我就這麼自私了。我和暖暖寶在一起鬧了不少笑話,被請家長,原因是我和暖暖寶早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