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沒有聽過淩楚用這種略帶感傷的語調一口氣敘說這麼多，心裏微訝，但是我還是打斷了他的話：“你並不愛我，隻是覺得我……不貪你的錢而已。”
“不是的，不是的。”淩楚轉過頭，有點急切地辯解道：“我發現，我真的已經離不開你了，習慣了衣服上的茉莉香皂味，習慣了早晨醒來喝一杯溫水，習慣了晨練，習慣了居住環境要保持整潔，習慣了吃中餐……”
“你隻是需要一個保姆。”我心裏忽然覺得有點好笑，十年前我確實是像老媽子一樣打理著淩楚的一切。⊙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不是的，我愛你，我真的愛你。我的……我的床伴說我每一次睡夢叫喚的人都是你，我越來越想念你，那種思念的感覺一度讓我快要發瘋。可是，我不能，我知道我錯了，我傷害你了，所以我拚命地學習，努力工作。終於能夠自信地回國時，卻查到你結婚了，有一個六歲大的女兒……我想過你可能會愛上別人，但我能把你從別的男人手裏奪過來，因為我是你的初戀，是你深深愛過的人。可是誰知道，我的對手卻是一個溫柔美麗的妻子和一個乖巧可愛的女兒。對比一個完整的家庭，我……其實，沒多少勝算。”
“淩楚，要是時間回到……回到十年前，或者我聽到你說愛，會……很開心。隻不過，你缺席的十年，我的生命裏早有了更重要的人，我們真的不可能了。”一心想和淩楚說清楚，我也顧不上還微微犯疼的胃了。
現在變成淩楚沉默了。
“愛情……其實沒那麼重要，當你有了家庭，有了平淡的幸福的時候，你就會知道，這個世界上，不是誰離了誰就不能活。”我苦口婆心地勸解道，“況且你的條件這麼好，一定會有人真心愛你的，你要學會真心地對待別人。”
“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個樣子很好笑？”淩楚突然問。
我驚愕：“怎麼能這麼說呢？”
“我明明是喜歡你的，你卻叫我結婚，叫我去愛別人。這不是嘲笑我嗎？”淩楚冷笑，頭還是絲毫沒有回頭。
“不是的，不是的。”我急切地解釋道，“我是說你可以試試，你看，我現在有妻子有女兒，不就過得很好麼？”
淩楚突然回過頭，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眼神卻深邃得讓我感到恐慌：“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並不愛你的妻子？”
我的臉頓時就僵住了，努力動了動臉部肌肉：“淩楚，說什麼呢？我絕對是愛著詩瑛的。”我輕輕閉上眼睛，又睜開了，“可能當初和她結婚的時候，我承認，並沒有當年……呃，愛你的深。隻不過我想，我們的感情以親情這種更穩固的形式存在了。況且，她還為我生下了我這輩子最珍視的女兒。已經不是純粹的愛情了，我覺得比愛情的分量要……要重得多。”我實話實說。
淩楚聽完，猛地伏身，抱住了我的頭，把自己的頭埋在我的脖頸間。
這麼親密的姿勢我也沒有反抗，事實上也反抗不了。淩楚淺淺的呼吸拂在我的皮膚上，他微涼的嘴唇輕輕觸在我的脖子上，略硬的頭發有幾縷落在我的側麵上。靜默中，我不禁感受到一種淺淺的，卻深入骨髓的悲哀，為我們的注定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