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段(1 / 3)

桶裏。“是。”我答道,偷窺是我不對,但是我不會連承認的勇氣都沒有。

“我對著門,所以看得見你的衣角,但是沈翎天背著門,”容眉出乎意料地對我說,“我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他,那時候我其實是希望你進來的。”

我沒有接話,他們兩個之間太過複雜了,複雜到連我這個旁觀者都頭痛。

我繼續削皮,容眉沒有再看著我,對著窗外似在沉思,卻還是絮絮地對我低語。此時的容眉,或許隻是孤獨,或許隻是無助,或許隻是迷茫,總之,他需要一個被傾述者。

“我爸爸沒死,他在最後關頭救了他,把他關了起來。可能……可能是為了我。”容眉輕輕的聲音在風裏傳來,像是講故事般,“也可能是為了讓他親眼看到自己失去一切。總之,他說我們並沒有不可挽回,他說我們還可以在一起,永遠在一起。”

“這……”

“可是,我知道不可能,橫亙在我們之間的,比愛更加深刻的,還有曾經的傷害。”容眉沒有哭,但是他的聲音卻給我哭泣的錯覺。

這世界上,最悲哀不是我們不夠相愛,而是我們足夠深愛,卻注定無法牽手。

“我最愛的人是他,傷我最深的人也是他,我多希望自己那一天就能死掉,為他而死也算是最完美的結局了。可是我還是活著,活著,繼續活著……”碩大的病房裏,隻有容眉的聲音在回響,活著有的時候也是一種負擔。“我想我無法原諒沈翎天,也許是因為背叛,也許是因為被傷害,但是更是因為我累了,看到他我還是會心動,我的視線還是離不開他,但是我再也找不到那種輕鬆愉快的感覺了,我就覺得好累,好累,累到無可複加。”

我將削好的蘋果遞給他,他伸手拿過,湊到嘴邊輕咬了一口,小小的一口。

“淩楚。”容眉開口。

我的心一頓,容眉說:“我曾經想幫淩楚挽回你,因為我知道無法挽回的痛苦,可是,嗬嗬……”容眉略帶悲哀的笑聲傳來,“你們也不可能了呀。”

“他的病。”我張口,“是怎麼回事?”

容眉搖搖頭,“你知道了也毫無意義,算了。”

我的嘴裏滿是苦澀,兩片嘴唇張開,想要說話,卻好似被粘住了一般。

後來,我們說了很多,容眉甚至和我說,之前隻屬於他和沈翎天的小別墅前有一棵大大的榕樹,容眉甚至還任性地要求沈翎天為他親手做一個大大的藤蔓秋千。綠茵茵的草地上,叫麗麗和天天的大狗會帶著他們的三隻小狗,走來走去地散步。我的心裏一顫,眼前仿佛見到了那景象,長相豔麗的男子哈哈大笑,秋千架高高蕩起,站在不遠處的俊朗堅毅的男子隻能又是寵溺又是無奈地笑了。

我疑惑,蘋果是什麼時候被吃完的呢?

回到家,我自是花費了很大一番力氣才安撫好詩瑛,詩瑛什麼都好,就是淚腺太發達。不過,也怪我,這些日子三天兩頭地出事,真真是考驗詩瑛這個妻子的承受能力。我對詩瑛說就是很平常的小混混,搶劫不成就心生報複。

“我說,錢被搶了就搶了,才多少錢啊,為什麼要硬碰硬呢?你不知道你的命,比什麼都重要嗎?”詩瑛邊啜泣,邊訓斥我。

“是是是。”夫人麵前,我隻能裝孫子。

“那天晚上,我見你很久沒回來,也覺得奇怪。打你電話,才發現你沒有帶手機。我就拿了你的手機,下樓找你。誰知到了巷口沒有看見你,就看到了撒了一地的蝦餃湯麵,我急了,跑去問那個老板娘,她說你早走了,我一下子就急了。”詩瑛告訴我事情的經過,“我剛想報警的時候,你的手機碰巧響了,是淩大哥打給你的。我告訴他你失蹤了,他就說他去找,叫我別急,在家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