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段(2 / 3)

“不是,口字旁加永遠的詠。”他急忙爭辯的樣子讓我覺得好笑,這些日子我也見多了興幫的人,這麼好玩的人還是第一次見到,就像一隻剛出生的小豹子,身上自然帶著匕首一般的鋒利,天生就是吞噬別人的,可是眼神還是幹淨純粹的。

“歌詠的詠,這個名字倒是不符合你的身份呀。”

“父親起的。”小豹子老老實實地回答。

從他的語氣裏,我可以聽出一絲溫情,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情。

“看起來你年紀也不大,你父親願意你現在幹這個?”淩楚這個人內心的陰暗,若說到現在我還不了解,我也算是白活了。這個外表豹子,內心兔子的年輕人跟著他,怕是再也回不了頭了。

“父親得了癌症,晚期,我需要錢……後來來不及了。”

世間最悵惋的事情莫過於一句輕描淡寫的“來不及”。

走上這條道路的人,或許有為錢,有為權的,我雖不甚了解,但大抵可以想象,最多的還是無可奈何的可憐人吧。

“很辛苦吧?”

他的表情像是大吃了一驚。

我站了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無論如何,還是要好好活著。”不顧他一臉糾結的表情。

哪怕是拿命在賭,我還是希望眼前這個美好而又可憐的年輕人能夠好好活著,因為死了,就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唔。”我的一隻手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胃。

他的神色慌了,跨步上前。

我擺了擺手:“沒事,可能是起來得太猛了。”

“陪我走走吧,我感覺自己的骨頭都要生鏽了。”將煙蒂放在桌子上的煙灰缸上,我隨口說了一句。

“淩先生吩咐……”

“我知道,就在這裏,不會走出去的。”我自然不會為難不該為難的人,我也知道淩楚是為了我的安全,是為我好。他就算是一天忙得神龍見首不見尾,還是會將眼睛放在我的身邊。

阿勇很順從地跟著我在庭院裏踱步。

我發現,我是享受這種片刻的安寧的,如果沒有那個電話的話。

接起電話的那一刻,我還是歡喜的。

“詩瑛。”我以為我接到詩瑛的電話會是愧疚的,忐忑地心虛著的,卻沒料到會是這般地思念,以至於還不誇張地說,電話另一頭的詩瑛一定可以聽出我聲音裏的狂喜。

如果她有注意到的話……

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秦遠之,我不管你現在在哪裏,現在!馬上!立刻給我回來!”

“詩瑛,你聽我解釋,我現在走不開,再等幾天可以嗎?事情解決了,我馬上回家。”

“家,秦遠之,你還有把家當家嗎?”

詩瑛的憤怒讓我無措,更讓我瞬間感到濃重的疲憊和無力感。

“詩瑛,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麼向你解釋。可以的話,我想,你可不可以到丈母娘那裏寄住一會,我們家……我們家……我不敢確定會是安全的。”說出這樣的話,我也很無力,雖然對方的目標是我,上一次遇襲的事件淩楚應該也有很好地善後,但是我不敢拿詩瑛和安兒去賭一把。

電話那邊沉默了很久。

“詩瑛,你還在聽嗎?”我隻能硬著頭皮開口。

“這是為什麼?”詩瑛的聲音再次傳來。

為什麼,是啊,為什麼,我也想知道,我更想有一個可以讓詩瑛放心的借口……謊言。一種無可遏止的悲哀湧上心頭,我需要對詩瑛說謊。

“是公司裏的一些事情,你知道的,商場上總是有很多的牽扯,不過我保證,我保證很快就會解決好的。”我口不擇言地向詩瑛解釋。

片刻,詩瑛冷冷的話語從聽筒裏傳出:“嗬,你以為我真的就那麼好騙嗎?”

詩瑛的語氣讓我心悸:“詩瑛,你,你說,說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