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漫樓躲得不是楚留香而是這份情,當他看不出麼?

花漫樓咕噥了兩聲,難得帶了小女兒嬌態,忽然啟唇道:“冰雁哥哥。”

姬冰雁差點被自己口水嗆住,立刻拍了下花漫樓後背:“別胡鬧!”

花漫樓笑得開懷,這冰雁哥哥或者真會變成一個哥哥。

與姬冰雁談過之後她心情大好,外麵傳來魚訊之時她也就出去看看。

原隨雲在船邊,身處眾人之間,卻莫名有遺世獨立之感。

姬冰雁見花漫樓去找原隨雲,便來到楚留香身邊。

楚留香回頭看他,然後定睛在他胸口。

那是一根細長柔軟黑發,蜷縮在衣襟上,完全不同與姬冰雁發質與長度。還有衣物上些微褶皺,是擁抱了另一個人痕跡。

楚留香想故作平常卻沒辦法,眸色空洞可怕。所以並非無情,而是人錯了嗎?

對上姬冰雁眼,他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才是,卻始終緊緊閉著嘴巴。他自認無法像平常一般說話,但又如何祝福?

他沒辦法,他沒辦法……就算那是姬冰雁又如何!

這隻蜜蜂這次真跌慘了……姬冰雁搖頭,站到他身邊道:“我問了她,她不太生你氣了。老楚,你這樣可不太像自己,未免太過失常。”

“你……和他?”

“無事,隻是小孩子撒嬌而已,我都有些後悔認了這麼一個——弟弟。”

楚留香立刻輕鬆下來:“我以為你向來不愛和人親近。”

“她不同,對我胃口。”

“他……確不同。”楚留香眼神追逐在花漫樓身上,又顯得柔和無比。

“能讓你如此失常,又怎會尋常?”

“你別再笑我,我也拿自己沒辦法。”他就這麼一頭栽下去,栽得自己都不明不白。

原隨雲側耳聽著,此時突然對花漫樓一笑道:“樓主倒是好手段,將楚香帥牢牢捏在手裏,自己卻不曾吃虧。”

“原公子謬讚,我可沒你說那麼好。”花漫樓餘光瞥到楚留香視線,目不斜視道。

他們一樣是低聲談話,不過別人沒有原隨雲那般耳力。

“楚香帥認為樓主擁有就好,其他人怎麼看都無妨。”原隨雲伸出手:“在下有一個小小疑惑,不知花樓主可否讓我把脈一探,以全我好奇之心?”

“把脈不必,你疑心之事確是真。”

“莫非?從那日反應來看,可是無人知曉嗎?”

“如今原公子既已知曉,便等於是有人知曉了。”

“我也隻是巧合猜測而已。”

“如何揣度?”

“男子與女子之間步履輕重與間隔大小都不同,無論再如何掩飾也有蹤跡可循。除非輕功能到楚香帥地步,在下便無從猜測了。”

“原來如此。可惜這世上沒有第二個人有蝙蝠公子這般耳力。”

“既然名為蝙蝠,有這等耳力不也是正常?”提起蝙蝠公子稱呼,原隨雲便有些漠然。

“現在好似並沒有什麼人懷疑你。”花漫樓看著魚群湧向船身,劈劈啪啪作響,遮蔽了他們語聲。

“無爭山莊少主自然不會是孤僻海島上蝙蝠。”

“你說,會不會永遠沒有人知道是你?”

“若楚香帥不知道話,我想我就不會被任何人揭穿了。”原隨雲微微搖頭:“我對自己向來有信心,可是這次偏偏對我敵人更有信心。”

“這是對楚留香最好稱讚。”花漫樓忽然問道:“若我把你出賣怎麼辦?”

“那也隻能歎息我沒有足夠東西引起花樓主興趣,才讓花樓主有背叛想法。”原隨雲站得筆直,長發飄逸,麵帶微笑,渾不在意花漫樓威脅:“若花樓主喜歡話,現在去告知其他人也是可以。”

“那我不是斷了自己財路?”花漫樓轉頭,抬抬下巴:“那個人是——”

“雄娘子。”

“正是。你還知道什麼?”

“花樓主何不問我,還有什麼不知道?”原隨雲笑笑道:“樓主拆穿丁楓卻沒有揭破我,我該多謝樓主。蝙蝠島之行定會讓樓主滿意,隻要樓主有需要,隨雲盡力就是。”

“公子無須客氣,若公子知道神水宮已經一滴天一神水都沒有,或許會更照拂我。”

“一滴都沒有?”

“正是,想神水宮也不會把鎮宮之寶全數拿出來賣。”花漫樓輕搖折扇:“原公子可要記得,小心喝水。”

“多謝花樓主提醒,我想我不必太過防備花樓主,是嗎?”

看著他一臉誠懇,明明是假卻偏偏讓人看不出虛偽樣子,花漫樓突然伸手在他臉頰上掐了掐:“現在不用。”

她到船邊去看撒網,原隨雲摸了摸自己臉,他這算是被調♪戲?

就算沒有原隨雲推崇,張三看著別人打漁也心癢癢,借了一個網便揮手撒出。

偏偏就那麼巧,別人網到是魚,他網到就是一網活色生香。

花漫樓第一個走上去,輕輕一抖便解開了漁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