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肯來,隻要願意掏錢,隻要不破壞規矩,吉原就是你的天堂。
當再次走進這個地方的時候,高杉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又或者說這樣的紅牆綠瓦,彩燈紅籠有著太廣泛的意義,至少和別處的花街沒有過多的區別,如果不是抬頭看得到那鐵灰色的金屬質地的天空。
什麼都沒有變啊,看起來,不論是第一次來還是第二次來……花街這種地方,不管是去過多少次……女人這種東西,不管是抱過多少個……他最後吸了一口煙,望了一眼最高處的建築,將煙鬥別在身上走上了繁華的街道。
走過朱紅的欄杆聽到一聲一聲的呼喚,走過身邊一對一對相互依偎的男女,走過似有若無擦肩而過的女人,直到被一個身影擋住了去路。抬眼看過去,是衣著豔麗的遊女,領口可以看到胸`前雪白的溝壑,一雙玉臂纏上了他的胳膊。
“旦那……要來麼,給你特別服務哦。”
高杉晉助看著那隻攀上自己肩膀的手,忽然笑了起來,“特別服務啊,其實來這裏的確是想見識一些特別的東西,比如……”他單手挑起對方尖細的下巴俯身拉進了距離,“這條街最美的人?”
“旦那真是的,”這麼說著的女子嬌笑著握住高杉的手,“既然都來這兒了不會隻是想看看就回去吧?”
“那你覺得呢?”高杉反握住那隻手,保持著近距離,低沉的嗓音劃過對方的耳畔。
“嗯哼哼,如果是日輪大人的話還是死心吧,那可不是你能觸摸的高度。”指尖輕輕劃過高杉半敞的胸膛,遊女輕輕笑著,“而且美人的話,這條街有的是哦。”
“這樣麼,那就麻煩你帶路了。”這麼說著攬過對方入懷,兩人相互依偎著前行和路上的其他人沒有兩樣。高杉另一隻手輕輕扶住自己身側的刀,將懷裏的人藏在暗處的冷笑看的清楚,唇角勾起的弧度更深了,隻不過如果熟悉他的人在的話就會知道,高杉晉助笑起來的時候大概並不是喜悅的表現,而是瘋狂的開端。
楊屋。
作為花魁的星輝並不是每晚都會出場的,也並不是每次都去一個地方,然而作為吉原內的遊女知道這些是就完全是理所應當了,更何況星輝也的確是這條街的焦點之一,與作為希望化身的太陽日輪相反的存在——太陽的照耀下不會有星星生存的空間,這條街的花魁大人,這條街的仰望,隻要一個就足夠了。
“旦那,到了哦,今晚的特,別,節,目。”高杉晉助聽到懷裏的人這麼說,再看一眼麵前和其他建築無異的房子,原本攬著女人的腰的手收得更緊了,另一隻手直接就掀開簾子,一抬頭便看到了坐在最上麵的人,和為數不多的可憐記憶有些出入,至少這一刻看過去周身竟都是細碎的光華。
“星輝啊……”高杉笑起來,昂起頭看過去,像是說給被人又像是說給自己一般,“星輝。”
三味線,調笑,酒……每一次每一次都是如此,星輝低頭接過身邊人斟的酒,一飲而盡。不同的大抵就是那些透露著欲望的視線的主人,窺探也好,輕浮也罷,這樣的感覺太多了,早已經麻木了。
視線……特別的……星輝愣了一下,抬頭向門口看過去,然後捧著酒杯的手一瞬間僵直,酒杯滾落在席間,原本就空了的瓷器發出清脆的響聲,然而終究是沒有碎,滾了兩圈停在她衣裙的褶皺邊。
“星輝大人?”身後的侍女低聲的提醒著,隻是那一瞬間她什麼都聽不到,厭倦的笑聲,樂聲,人聲……她看到他顏色深沉的發絲,他掛在唇邊的邪笑,以及清晰的口型。
——「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