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銀時和桂小太郎,不,假發子終於站到了另一片鐵灰色的天空之下,感受著同地上的歌舞伎町的燈紅酒綠微妙不同的另一種熏芬。如果形容歌舞伎町是江戶的不夜街,各個幫派橫行有著以暴製暴的製度即使是警察的勢力也不能夠完全滲入,那麼吉原就是在治外法權下融合了自由和束縛的奇異的世界,男人自由的天堂,女人束縛的地獄。
目光從身邊絡繹不絕的遊女和嫖、客身上收回,銀時難得的有些緊張,他習慣性的揉了揉那一頭糾纏不清的銀色天然卷,瞟了一眼自己身邊的人,嘴角抽搐了幾下歸於平靜。誰來告訴他為什麼這個家夥真的就這麼跟來了,不,還特意又打扮了一下所以這會兒看上去和滿街的遊女沒有什麼大差別。
墨黑的發原本就帶著柔軟溫婉的感覺,被鬆散的盤起來留下一縷在頸側,蓋住了墨色花紋纏繞的衣襟,延下去星星點點的融化在深紫色友禪染的緞麵裏,然後在裙角綻開出金色的菊花。一張臉施了粉黛,熏衣紫的眼影和紅的嬌豔的唇相映著,那雙深色的眸子直直的望著自己,他幾乎看得到那深沉中映照出自己的影子。
“假發啊……”
“不是假發是假發子。”桂嚴肅的反駁道,“好了我們進去吧。”
“喂喂,不要擅做主張啊,還有你穿成這樣怎麼進得去啊!”銀時扶額,“我可是要去爭取花魁大人的青睞哦,帶著一個遊女要怎麼做到啊?”
“啊哈哈哈,銀時,這麼說是沒用的。”假發子大笑道,忽而又雙手緊緊攀上銀時的肩膀,深色細膩的緞麵襯得那段因袖口下滑而露出的手臂玉白無瑕,和海藍色的波浪花紋糾纏在一起,“旦那,我們走吧。”
銀時就這麼有些懵懂的被帶著走過一條又一條的街道,這吉原初來看去是一大片朱紅暖黃的光暈,看得久了就覺得每一條街都是一樣的光景,等走了一會兒後銀時才有些了然,因為那些帶著笑意又虎視眈眈的遊女的目光在看到自己身邊的人之後都失去了興趣,因此他也才得以順利的抵達花魁所在的楊屋,當然這也是今天那個人透露給自己的。
“就是這裏了。”銀時終於脫開了被摟著的手臂,望著近在眼前的簾子,“啊,弄得阿銀我也好奇了呢,傳說中的花魁啊。”
“旦那,我們進去吧?”假發子掩唇一笑,伸手掀開了深紅色的簾子,“好奇就親眼看看好了。”
銀時沒有回答,拿出了一張燙金的信函丟給門口立著的侍女,看過之後侍女立即熱情的將他們引進去,一邊還說,“旦那這次的禮金就屬您給的高呢,想必花魁大人也該心裏有數,今晚您就抱得美人歸了呢。”
“謝你吉言了。”銀時敷衍著跟在後麵,在離上麵的高台最近的位置入座,四下看看坐在別處的人雖然攬著美人卻也都若有似無的看向他這裏,不禁扯了扯自己身邊的人問道,“假發啊,覺不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勁啊?”
“不是假發是假發子,旦那。”桂按住扯著他袖子的手,輕輕的倚著銀時低聲回答道,“花魁可不是那麼容易接近的,先要遞上禮金,太少了人家連見都不會見你的,然後見麵熟悉之後看不上你花魁也還是可以走人的,看這一屋子的人也都虎視眈眈呢。”
“真是麻煩啊,早知道不接了。”銀時當然感受得到那些視線裏無聲的壓力,“阿銀我第一次做嫖、客就被安排這麼難攻陷的角色,難道就不能從初級的任務做起麼?”
“說起來……似乎不是第一次啊?”桂難得用不確定的語氣道。
“別胡說啊,阿銀我可是相當潔身自好的。”銀時立即撇清關係,“肯定是假發你做了【嘩——】的事然後非要拉上阿銀我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