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其中有人別有用心就一點也不好玩了。
蓮足輕移向前,立刻被陸麒喊住。「不準過來!」
白寧會被嚇住嗎?
答案當然是--不會。
要是這樣就被嚇住,她白寧豈不白活這些年?
非但繼續走,藕臂伸出,一把摟住擋路的陸麒,抱在紗衫半敞的酥胸`前。「真可愛的少年,放心好了,今後就叫我一聲寧兒姐姐,我啊一定好好照顧你,讓人不敢欺負你。」
「妳!放、放開我!」陸麒紅著臉大叫。「放開我啊!」
「哎呀?難不成你還沒開過葷?」她這會兒更有逗弄他的樂趣了。「來,跟姐姐走,最近有個新丫頭就要在咱們樓裏掛上紅牌,我帶你去認識認識。」纖臂勾住陸麒脖子,不由分說便往外拖。
「放開我啊!」陸麒奮力掙紮,可怪的是怎麼都掙不開。
照理說,再怎麼樣他十六歲大的少年,力氣也不至於輸給一個看來手無縛雞之力的青樓女子,再說他打小扛鋤種田的,力氣也比一般同年紀的少年大,怎麼就是掙脫不開?
「饒了陸麒嗬。」這女人是認真的吶。莫昭塵終於開口,挽救陸麒的--該怎麼說?算是貞節吧。「他隻是護主心切。」
「小三子也護主心切,可也從來沒打斷你我親近吶。」白寧意有所指,暗示意味極濃。
「陸麒擔心妳染指我。」
「染指?嗬嗬嗬……莫大爺,隻有您染指人的份,哪個人敢染指您吶?」
「少胡說。」她是故意說給陸麒聽的嗎?莫昭塵思忖,輕鬆的笑意增了一絲隻有自己明了的沉重。
她看出來了嗬……
「莫、莫昭塵!」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麼回事?陸麒抬臂擋住逼向自己的紅唇,心急的大叫:「這個、這個女人到底在幹嘛?莫昭塵!」
「寧兒。」她真不該叫寧兒,叫惹麻煩也許更貼切。「別鬧。」
「這麼在意他?」白寧頓住染指的舉動,蹙起柳眉望向看似優閑坐躺在椅上的男人。「你知道這意味什麼?」
「白寧。」再出口,莫昭塵的語氣已不若先前輕鬆自在,雖然笑臉沒變,卻讓周遭空氣變得凝重。「陸麒,你先出去,沒有我的命令不準進來。」
「我不要!」他得防範這個女人欺負莫昭塵。黑眸打破門而入後就沒鬆懈警戒,一直瞪著神色自若的白寧。
「寧兒不會對我怎樣。」明白他心思的莫昭塵不禁苦笑。他看來有這麼容易被女人欺負?「不要看輕我,比起你,我應該更有本事自保。」
「我知道了。」他說的是事實,陸麒垂頭喪氣暗忖。
是啊,他一點武功都沒有,根本就保護不了他,還裝得那麼神氣要保護人真丟臉。
「你可以去找小三子,告訴他從今以後由他負責教你武功。」
教他武功!垂頭喪氣的臉忽地亮了起來。「你要小三高教我武功?」
「你想保護我不是嗎?」
「我馬上去!立刻去!」心思全教這意外的消息吸引,奪門而出的陸麒隻留下少年憨直的粲笑。
那笑,亮眼得讓房裏這對已在世間打滾,經曆風風雨雨的男女瞬間覺得自己太過汙穢陰險。
***
「別太過分、莫昭塵。」白寧板起臉色,回頭毫不客氣的點住老板鼻尖,指名道姓的說:「他不是崎弟。」
聽見這名字,莫昭塵臉上的笑意退卻到隻剩一片空白,一反平日的表情竟冷酷得教人背脊直發寒。
「你聽見我話沒有?」
肘靠扶手捂住臉,莫昭塵並未吭聲,整個人像是陷入某種無法自拔的膠著之中,難以脫逃,濃濃的悲哀緊裹著他,一點一點逼近,因得他幾乎無法喘熄。
退下笑臉,真實的莫昭塵不過是滿身累累傷痕的普通人,一個被情傷得鮮血淋漓的失意人。
「昭塵?」斂起正經嚴肅的口吻,白寧擔心地探上前拍撫他肩頭。「抱歉,我話說得太重。」
「不,不關妳的事。」是他丟不開過去,活該受折磨。「妳怎麼看出來的?」
「眼神,陸麒護你的眼神和崎弟--一模一樣。」
眼神?「是嗎?妳也覺得他的眼神和他很像?」
「根本是一模一樣。」陸麒知不知道自己執意讓他的眼神、態勢意味著什麼?若是為了報恩,不會有這樣決絕的堅毅。
他護莫昭塵的模樣像在極力保護自己珍藏的寶物,就像--當年她相依為命的弟弟保護他的樣子。
是巧合嗎?還是他這幾年來的痛苦連老天爺也看不下去,決定派陸麒來取代崎弟在他心中的地位、來救他?
但--這樣的情愛如果再一次,結果是否會再一次重複?那樣的結果……
「我原先沒有這打算。」莫昭塵的聲音拉她回神。「剛開始並不覺得像,可是之後發現他愈來愈像、愈來愈像--」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莫昭塵仔細回想,記起是從受傷之後他日夜照顧他開始,熟悉的感覺日漸強烈,才驚愕地想起封鎖在記憶深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