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兩,一天一百兩銀隻要兩間房,說來還是你們瀟湘樓賺到利頭不是?」
「您--您真是頭一回來?」怎麼懂他們行裏的規矩?
「給是不給?」
「給!當然給!」紀嬤嬤想也不想的抬手招來小廝。「來,領兩位爺到天字號頭兩房。兩位爺,這天字號房位居咱們瀟湘樓內院,一般客人可沒那行情到那去,是咱們最安靜的地方。」
內院……陸麒想了想,點頭。「行。」
「好,小狗子,好生伺候兩位爺,要有個差池可不饒你。」
「是。」小狗子精神抖擲地應和著。「兩位爺隨小的來。」
「你--叫小狗子?」陸麒黝黑的臉瞬間閃過狼狽,很快又消失,隨著小廝帶路彎進通往內院的長廊。
不叫姑娘他到青樓做啥?望著眼前背影,韓昱滿腹疑雲。
***
「兩位爺請往這走。」小狗子恭敬的領陸麒二人往正對瀟湘樓大門的樓梯走。
陸麒兩人才踏上樓,一陣嘈雜聲自頭頂傳來,一個圓球似的黑影從左側樓梯直滾而下,停在走至平台正要往右邊樓梯走的兩人。
「哎喲喲喲……」圓球發出連連哀號聲,雙手抱腹在地上屆成蝦狀。「好痛呀……」
「少爺!少爺!」四、五個家仆打扮的男子連忙急追下樓,扶起自家主子。「您、您沒事吧!」
打扮豔麗的女子在兩名女婢相伴下,施施然走到左側樓梯盡頭,傲目垂視。
「把……」那顆圓球鼓著兩腮,指著上頭的姑娘,「把她給我抓過來!竟、竟敢這麼對本、本少爺!」
「是!」幾個家仆同喝一聲,大步踏上櫻。
「誰敢!」女子厲聲喝,懾住家仆的腳步。「王公子,在廈門花街是有行規的,尤其是在瀟湘樓,您也不是第一次來,怎麼?連這點規矩都不懂?」
「妳……好個白寧!」王公子氣得連指人的指頭都不停顫唞。「今兒個我不折了妳瀟湘樓,我就不姓王!」
「你敢!」白寧瞠目迎視,毫無懼意。
「妳看我敢不敢!給我上!」
「是!」
「白寧姑娘!」哎呀呀--紀嬤嬤慘叫在心裏。「小心吶--」
說時遲那時快,彪形大漢的家仆一湧而上之際,兩道人影一個切入家仆之中,一個來到白寧麵前。
不過一眨眼,哀叫聲哼哼唉唉傳來,所有家仆,甚至是吆喝的王家公子,像翻麵烏龜似的,四腳朝天。
站在烏龜堆裏的陸麒甩甩手,不滿地看向一臉從容,風度翩翩護在白寧前頭連根手指頭都沒動的韓昱。
惡!一臉做作。「就會撿現成便宜。」
「有你在,我何須出手。」嗬,要是事必躬親,他哪能涼涼得閑?韓昱搧出幾許微風,轉身朝白寧一笑,「姑娘無恙?」
「多謝公子相助。」白寧屈身一福回禮道,目光卻不由自主的投向正抬腳將王公子一夥人踹下樓趕出瀟湘樓的陸麒。
那男子……有點眼熟……是在哪看過呢?嗯……
「姑娘在看什麼?」白寧的反應讓韓昱好奇。
「你身後這位爺……奴家好像見過。」越過韓昱看向似乎相識的男子,白寧輕輕一福,「敢問這位公子可曾到瀟湘樓?」
陸麒不料她會有此一問,突然一愣。
「公子,奴家可曾見過您?」
回過神,陸麒搖頭。
「不曾。」還不是承認的時候。陸麒調開目光看向韓昱。「走了。小狗子帶路!」
「是,爺這兒請。」
「姑娘,在下告辭。」韓昱執扇一揖,瀟灑跟隨陸麒離去。
「沒見過嗎……」白寧看著最前頭的背影,心中有一團疑雲。
她真的沒見過嗎?可那眼神很熟悉吶。
「看見我一點驚豔也無,還那麼厭惡的目光……」方才那翩翩公子最起碼還看了她幾回,微笑以對;可那家夥卻對她嗤之以鼻,像她跟他有過節似的。
「白寧姑娘,您在說什麼?」身邊的婢女上前好奇一問。
「沒什麼。」豔笑輕揚,白寧轉身走上樓。
***
內院、園子、涼亭、秋池--還是老樣子,一點都沒變。
深夜,黑影像熟透瀟湘樓內外擺設位置似的竄出躍入,輾轉經過瀟湘樓內院,更閃躲過眾多夜巡護院,探入內院之後不為人知的深園。
半晌,利落翻入深園東廂房門前。
匕首刺入兩扉間的縫隙小心翼翼挑開門閂,在木閂落下前側身滑進房,接下差點掉地出聲的木閂,重新從裏頭上閂鎖門。
這黑影不是別人,正是今午才以一天一百兩的高價占下兩間房的陸麒。
此刻他靜悄悄的,隻怕驚醒房中熟睡的人。
移走到隔出內外兩室的屏風前,潛入者心中難免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