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段(1 / 2)

說得出口,愛不愛的掛在嘴邊成何體統?」

「愛就愛,有什麼不能說的!」嘖!就說嘛!娘兒們就隻會在意這等小事。陸麒站起身,唇邊勾起笑。「哼哼,雖然老看你不順眼,但是我欣賞妳弟弟,他叫……白若崎是吧?」

「陸麒?」他的反應讓白寧困惑。

「他是個有情有義的漢子,我陸麒隻有佩服的份。」滿心的嫉妒憤怒因為明白事情始末解了糾結,取而代之的是欣賞與感謝。「再者,如果沒有他,莫昭塵哪能活到現在,更別說當年能在泉州買下我,衝著這點,我陸麒還要謝他!」

謝他?「嗬……崎弟地下有如一定會很高興。」

「總之,他忘不了才好,我就要心裏帖記白若崎的他,白若崎沒給的我給,來不及做的我做--總之,把他交給我就行了!」

「這話是對崎弟說的?」

「要不然我在妳麵前說幹嘛?」他又不知道白若崎的墳在哪。「告訴妳弟弟,有我在他可以安心待在他的陰曹地府,用不著上來。」

「啊?嗬!嗬嗬……」白寧捧腹低笑,誇張地笑彎腰。

「有什麼好笑的,嘖!」果然是個怪女人。陸麒抿緊唇不悅地瞪著她。

彎腰的白寧笑著笑著,鼻頭沒來由一陣泛酸。

糟糕!竟然被這小子逗出淚,真是的……暗中拭去淚,白寧 不認為陸麒這小子會懂得憐香惜玉送上一巾方帕,她敢說,這小子要是看見她這模樣一定會狂笑調侃。

「喂,笑夠了沒?」

拭去淚水,白寧站直身。「這話你自己跟崎弟說去。」

「我又不知道他的墳在哪?」

「我告訴你不就得了。」白寧眨眨眼,朝他勾勾手指。「難道你不想知道?」

好奇心被勾起的陸麒抿了抿唇,心不甘情不願地靠上前去。

***

照著白寧說的路走,穿過一片竹林走到盡頭處,果然看見一壞墳土,以及先他一步來到墳前對著墓碑自言自語的莫昭塵。

一時好奇,他並沒有出聲,悄悄接近,直到能隱約聽見聲音的距離為止。

「陛麒以為你是瀟湘樓的姑娘嗬……真像個笨蛋是不?」像在抱怨,也像跟往生的死者撒嬌,隻有在這墓前,莫昭塵才允許自己露出真性情。

笑臉迎人的麵具之下,他莫昭塵不過也是個有喜怒哀樂的普通人吶。

說他是笨蛋?躲在一旁偷聽的陸麒不滿地抿緊唇。

「本想解釋的,偏偏他來去就像陣風,我話還沒說完他人就走了,攔不住……若崎,他不像你嗬,沒有你的沉穩內斂,直來直往像頭沒腦子的山豬……」

山豬?偷聽的人雙眉不悅地挑得老高。他說他是山豬,還是那種沒腦子的?

唔……真想衝出去封住那張可惡的嘴。陸麒氣得牙癢癢的想道。

「我羨慕他嗬……戴著這張笑臉做送往迎來的生意這麼多年確實是很累人,爾虞我許、互鬥心機,與同行、官府打交道真的是件累人的事,可又不得不做,誰教我已經一腳踏進黃河泥抽不開身,偏他不明白;說到底,他沒你聰明,又蠢又呆、腸子又直、脾性暴烈、凡事不經大腦……」

這麼說他未免太過分了吧?難道他渾身上下沒一點好?陸麒氣呼呼想道,前腳已經踏出去想捂住那張沒一句好話的嘴,不知怎的,又難得地忍了下來。

「或許就是希望他這樣,才將他交托給田兄照顧吧!」是他的私心,即使想將他推得遠遠的,也是為了使他保有這樣質樸的性情,而將他交給性情豪爽、不懂拐彎抹角的友人照料。「海上的生活單純,不至於弄濁他單純的心性,如果讓他繼續待在瀟湘樓,我擔心他學會爾虞我許的心機,也擔心自己會影響他,畢竟同樣是男兒身,這份感情--」

聽不下去了!「你莫昭塵是這麼膽小怕事的人嗎?」

「你!」倏地轉身看見來人,說沒被嚇到是騙人的。「什麼時候來的?」白寧把若崎的事告訴他了?

真是多事,他暗想。

「你說的話我全聽見了。」笨蛋、山豬、沒長腦子--唉。「我在你眼裏就隻有那些詞兒能形容?」

「我……」都聽見了?莫昭塵轉了轉眼珠子,半天說不出話。

「這麼貶低我難道不用說句抱歉?」

「是你要偷聽,怪得了誰。」

「嗬!倒耍起賴來了。」陸麒煞有其事的停了聲。

「你不是已經離開瀟湘樓了?」

「誰說要離開了?」陸麒越過他,放下帶來的酒,從懷裏拿出兩隻杯,注滿醇酒。

一杯放在墳前,一杯執在手中。

「你在做什麼?」

陸麒沒有理他,盤腿坐在地上,不改粗魯地向眼前冰冷的墓碑打一聲招呼:「你就是白若崎?」

除了適巧的一陣風吹來,冰冷的墓碑並沒有回應他的招呼。

「不吭聲就當你是。」陸麒自顧自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