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旁邊的莫昭塵翻了白眼。這個笨蛋……
須臾,陸麒突然抬起執杯的手向墓碑一掬。
「這一杯,我敬你是條漢子。」說完,他佛首飲完自己手中的酒,再將墳前那杯灑在黃土上,重新在杯中注入酒。
「第二杯,謝你當年舍命護他。」語畢,他重複先前的舉動,再為彼此注滿第三杯。
「這第三杯--」他頓了口,將目光移向身邊人,拉他坐在身邊。
「你想做什--」
「我要你乖乖待在九泉底下看著!」他搶白,不讓身邊的人有說話機會,「你白若崎沒來得及給他的我給,還沒為他做的我做,反正就是一句話,把他交給我就對了!」說完,較幹脆脆喝完第三杯。
「你--」聽聞他宣告似的話,莫昭塵隻有張口結舌,完全沒料到他會出這一著亂無章法的棋。
「就是這樣,你不應聲就表示我們說好了,今後他的事就交給我來擔心。」第四杯幹盡,他看向莫昭塵。「他把你交給我了。」
「你這個……瘋子……」莫昭塵掩麵歎息。若崎要真能應聲才叫有鬼,這大白天的……
「這也是被你逼的。正如你所說,我笨我蠢,就因為這樣,才摸不清你心裏在想什麼,今後我也不打算摸清楚了,隻要你不把心裏的話挑明說,我就照我的意思去做。」
「你--霸道!」
「我也不想這樣,可是不得不。」將他勾上盤起的腿,胸口貼著他的背摟在懷中,低頭埋進他肩頸,輕吐熱氣,「你說端著一張笑臉做生意很累人,又怎麼知道時時揣測你心思的我其實也不輕鬆?」
「什麼意思?」
「你什麼都不說,我什麼都不懂,滿腦子以為隻要纏著你,日子一久就能知道你想要什麼、不想要什麼,喜歡什麼又討厭什麼,可是--沒辦法,你人前人後都一樣作假,根本就摸不透你的心思,唯一的一次就是在泉州的花園裏。」
「泉州的花園裏?」
「還記得吧?那日你靠在我胸口打盹的事。」
「記得。」
「你絕對不會知道,那日你告訴我你怕吵這事讓我有多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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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高興?」就為這點小事?
「我當然高興。」收臂摟緊懷中人,莫昭塵毫不掙紮的順從讓他覺得滿足。
「你忘了嗎?你說過隻有我知道這件事。」
「我記得,但那不過是件小事,你--」
「我想,大概從那天起,自己就對你動了心。」他坦言,腦中想起那日他靠著他入睡的情景。「隻是當時並不懂,不懂那種溢滿全身的暖意是所謂的動心。」
厚掌掬起他一撮發攤在兩人麵前,粗糙的指腹輕輕摩挲著這撮柔軟。「那日你的發搔得我百想打噴嚏。」
他的動作像挑逗又似無心,讓把這舉動看在眼裏的莫昭塵不知如何反應。
「船離岸的時候--」往事重提的聲音將莫昭塵失緒的心神拉回。「我扯開嗓子喊你的名字你聽見了嗎?」
「聽、聽見了--」他的問話提醒他那日的記憶,揪痛了心。
「為什麼不回頭看我?」背對他的白衫身影讓他懂了心痛,明白何謂心碎,才知道他在他心裏是何等重要。「你竟然就這麼走了,連回頭都沒有!」
「不能回頭。」被壓在他胸`前的頭顱冒出蚊蚋似的細微聲音:「一回頭就會後悔自己把你送上船,所以無論如何不能回頭。」死別他嚐過,原以為生離的悲痛再怎麼樣也不會強過死別,然而,那一日徹底推翻他的以為。
原來,生離和死別一樣讓人痛徹心扉。
「現在呢?」
「什麼?」
陸麒將他的手壓在自己攤開的掌上。「看看,我的手掌比你的還大,甚至能一掌扣住你兩隻手。」
「那又如何?」
「我已經大到能保護你了不是?所以--倘若此刻舊事重演,你願不願意回頭看我?將我留在你身邊?」
莫昭塵垂首不語。
「說話啊!」等待最是折磨,莫昭塵遲疑得愈久,陛麒的心就吊得愈高。
等了好半天,還是不見他吭聲。
「莫昭塵!」
「你不是跟若崎說好了?」頭一句話不是回答,而是反問。
「說是說好了可是你又沒有--」閃過的靈光堵住他的話,難掩喜色盯著潔白的頭背。「難道你--」他答應了?
莫昭塵轉身,回眸看他。「我現在不是回頭了嗎?」
啊?陸麒愣了會兒,腦筋好不容易轉了過來,恍然大悟。
啊!嗬!「哈哈哈……」
「還是跟以前一樣傻。」卸下心防任由自己靠上因笑而顫動的肩,說不上這是什麼感受,隻是莫名有種將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