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是在不停地轉著,滿懷著不安好心。
這個人是於呂,由皇帝派來監察諸滕的宦官,從雙城往曉嶽鎮來的一路上已經有諸多的不滿,一會兒抱怨行程過慢,一會兒抱怨飯食不好,但是礙於諸滕的殺神稱號,不敢造次。
諸滕撇到了他不耐煩的神色,嘴角下壓,今兒就是個好機會。
翻身上馬,勒緊繩索,“薑三,帶路。”
一行人騎馬快速進入事發地,在火光的照耀下,斷木殘垣看的一清二楚,可見打鬥痕跡有些激烈,地上的血跡滲入泥土之中,但是血腥味卻散布在空氣中,腥的令人作嘔。
於呂捂住嘴,防止自己吐出來。
“將軍,那具和太子體型相似的屍體就在前麵不遠。”
諸滕本想挪動的腳步在看到地麵上的深色軌跡時頓住了,他將火把放低,仔細地觀察著地麵,突然眉頭一皺。
眼睛順著深色的地方看,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沿著現在所站的位置一路向東可以看到由血澆灌的深色的路。
廢太子更何況他也不可能無人保護,按照最極端的想,假若確實隻身一人時被殺害了,那屍體也不可能這麼明目張膽的放在前麵不遠,其中必定有蹊蹺。
“薑三,留個人在這裏守著,其他人跟我來。”
沒有任何人質疑諸滕的決定,在他們眼裏諸滕就是神,神一般的預判,所率領的戰爭也必定是大獲全勝,除了那個宦官於呂。
“大人!前麵太子的身份還沒有確定,你大膽!”於呂就像是終於捉到了諸滕的錯處一樣,不顧身份的大叫出聲。
“不用選了,薑三,就這位毛遂自薦勇氣可嘉的於宦官留下,其他人跟我來。”
“諾。”
“等…等…等!”於呂在原地跳腳,連一個火把都沒有留給他,周圍陰森可怖,不…不行!
他哆哆嗦嗦地抱著膀子快步跟了上去。
眾人沒有理他,舉著火把,一路上沿著血跡走,越走越深,月光能照到的範圍越來越小,等他們進入到一片樟木林時,幾乎掩住了天上的月光,耳邊還有烏鴉的叫聲,這種氣氛下,如果是膽小者,怕是都要嚇得尿褲子。
諸滕抬手示意原地不動,血跡消失在一片灌木叢中,走近之後仔細觀察了一下,在最隱秘的裏側看到一小片錦衣的碎布,撥開礙眼的灌木叢,一個山洞出現在眾人麵前。
有過野外生存經驗的人都清楚,如若是密閉的空間,那麼可以將點燃的火把扔進裏麵,若火把沒有熄滅,那麼人就可以進入。
“扔。”
火把沒有熄滅,眾人小心翼翼的進入山洞之中,瞬間亮堂起來,這裏竟然是一個鍾乳石山洞。
“嘀嗒…嘀嗒”水滴落在地麵上的聲音就像打在眾人心上,讓人心裏不由得直打鼓。再往裏麵走幾步,就看到了兩個成對稱狀的曲折幽深的通道,火把靠近都照不到盡頭。
諸滕沉吟了片刻開口道,“薑三,你帶著這五個走左側一個通道,記住,一個時辰後無論結果如何都要出來,然後回剛剛的樟木林集合。”
“諾。”說完薑三帶著五個部下進入左側的山洞,而諸滕則率領剩下的部下進入右側的山洞。
山洞的牆麵上都是白色的粘稠物體,甚至受重力的影響沿著牆麵不停地滑,導致地麵濕滑,沒走幾步,鞋麵已經被浸透,黏糊糊的讓人生理性反胃。
於呂已經胃裏開始泛酸水了,但是他怕諸滕又借口把他丟下,隻能像眾人一樣不抱怨,埋頭往前走,走了大概有半刻鍾的時間到了一個開闊的地方。
除卻戰場上的血肉殘骸,諸滕第一次見這麼多的白骨,整齊的排列在一側,而正前方則擺放著三個轉盤,視線上移,可以看到一些黃符,赤色的朱砂在上麵龍飛鳳舞,怪異而邪佞,甚至有些吸引人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