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夢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煞白,手臂不由得微微顫唞起來,就這樣虛扶著臨邊的桌子才堪堪撐住有些發軟的身體,她嘴唇張了張,過了半會兒好像才緩過來,又問了一遍,“你再說一遍,我肯定聽錯了,老夫人什麼事都不會有的。”

淚珠一滴滴從眼角順著臉頰滾落,燙的卻是諸滕的心。諸滕慢慢的靠近,把她輕摟在懷裏,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我陪著你,我現在派人收拾東西,我們快馬加鞭的趕回雙城,乖,別哭了。”

這句話落下的瞬間,就聽到懷裏的人已經抑製不住自己的抽噎,甚至打起來哭嗝,諸滕胸`前的衣襟也被淚水打濕他不禁有些手足無措,怎麼安慰後哭的更厲害了,“別哭了,都成小花貓了,嗯?”

童夢就這樣靠著,半天沒有回話,過了好一會兒,才在他的懷裏甕裏甕氣的回道,“我…我也不想,我怕老夫人等不住,你快去吩咐。”

諸滕在臨走前,替她擦了眼淚又理了理頭發,“別哭了,哭的我心疼。”

說完便轉身出門吩咐起回程的事情,童夢看著他的背影,心情複雜起來,一方麵是對老夫人病情的擔憂,而另一方麵她似乎真的要管不住自己的心。

到現在她的心髒還在不聽話的劇烈跳動,臉頰也泛起熱浪,怎麼辦,諸滕給她的安全感越來越多,而她想要的也越來越多,她變得更加貪心。

沒過多久,東西就全部準備好了,童夢再次坐到馬車上時心情和來時完全不一樣,現在心裏充滿著後怕和擔憂,就怕連老夫人的最後一麵都見不到。

這一路上幾乎沒歇,日夜兼程,僅耗時三天就到了雙城,趁著夜幕敲響了將府緊閉的大門。

敲了好些下,裏麵才傳出走路的動靜,“誰啊!”聲音透出濃濃的不耐煩。

諸滕眼神在一瞬間變得可怖起來,童夢輕扯他的袖子,朝他搖了搖頭,對門裏的人回道,“童夢。”

“誰?不認識,趕緊滾!半夜敲什麼門,信不信我報官抓你!”說著還肆無忌憚的用力踢了一腳門,“咣當”一聲,不耐煩極了也能耐極了。

“薑三,破開。”

諸滕說這話的時候,眼裏仿佛淬著冰,門外的一行人現在完全不敢看他的臉色,內心給剛剛那個守門人默哀,惹什麼人不行,在這種時候惹將軍,沒看到將軍夫人麵色有多焦急嗎!淨添堵!

薑三領命上前,從右側翻牆而入,大概兩個呼吸就聽到裏麵傳出喧鬧聲,“你誰啊!怎麼還敢翻牆,來人啊,來人啊!”

薑三朝他嗤笑一聲,然後用劍柄打昏了這個外厲內荏的守門人,把正門打開。

這動靜可不小,一下子將府內燈火通明,一行家丁和侍衛拿著火把和劍從院內衝出來,迅速圍住這些大張旗鼓闖入將府的賊人。

“你是何人?敢擅闖將府,不要命了是嗎?”

童夢聽著先是蹙了蹙眉頭,捏了捏就要翻臉的諸滕的手,抬手將頭上的麵紗拿掉,露出麵容。

“四小姐!”領頭的侍衛一聲大叫,驚醒了眾人,家丁和侍衛們放下手中的武器連連向童夢道歉。

“對…對不起四小姐,都是前些日子守門人換了,沒認出出您來,造成這種誤會。”

童夢沒有心情在這裏和他和稀泥,擺擺手就往炬悠閣走,沒成想在半路上遇到了神色有些慌張的大夫人。

這麼晚了,衣服穿的工整倒可以理解,隻是發髻似乎有些不和規矩,就像是自己匆忙弄的,有些散亂,看她走過來的方向,似乎是後院。

但是童夢現在不想管這個,她滿心都隻是想知道老夫人現在如何了。

“大夫人,夢兒現在一步。”說完便錯身而過,沒有給大夫人回話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