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原處的大夫人猛地攥緊衣角,麵色難看,看著童夢遠去的背影,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

童夢走的步步生風,很快就到了炬悠閣,敲響大門,在門口等待的時間就可以聞到濃的有些讓人受不了的藥味,她皺了皺眉頭,藥量怎麼加到這種程度!

沒給她多少思考的時間,院子裏很快就亮堂起來,傳來匆忙的腳步聲,一個丫鬟不敢吵醒好不容易入睡的老夫人,隻是在門縫處小聲問道,“誰啊?”

“童夢,開門。”童夢的聲音由於焦急反而有一些顫唞,諸滕捏了捏她的手心,安撫著她。

裏麵的丫鬟一聽是四姑娘,趕緊把門打開了,“四姑娘,您來了。”大開的門讓藥味更加肆無忌憚的直衝鼻尖,童夢的麵色越來越沉重。

步伐看似沉穩的走進臥房,實則自己的手心溢滿了汗水,掀開簾子,就看到王媽媽站在床頭床的一側,手裏還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藥汁,屋內的藥味幾乎熏的人眼睛發疼。

童夢步伐踉蹌的走到床頭,老夫人就這樣躺在床上,麵容枯槁,瘦的就像是骨頭上僅僅貼了一層薄薄的皮,“奶奶,夢兒來看你了。”

老夫人似乎聽到了熟悉的聲音,頭艱難的往聲源處看,童夢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彎著身子,虛俯在老夫人的身上。

“奶奶。”童夢啞著嗓子喊道。

老夫人混濁的眼睛似乎想努力的睜開,但是仍舊是一條縫隙,童夢看著心酸極了,這是自從穿進這本書裏後一直護著她的老夫人現在成了現在這種虛弱的模樣。

童夢沒有說別的,千言萬語現在都像堵住了一樣,奶奶會沒事的,以後還有機會。

她坐在床邊,一直拉著老夫人的手不放。

王媽媽看到的眼眶溼潤,“四姑娘,老夫人到了該吃藥的時間了。”

“好。”童夢起身,把往後坐,把位置讓給王媽媽。

一個丫鬟上前將老夫人輕柔而緩慢的扶起來靠在她身上,王媽媽吹了吹藥汁,一勺一勺小心翼翼的喂進去,即使這樣,老夫人似乎已經不太能吞咽了,藥汁撒了大半。

童夢看著心酸極了,眼睛不自覺的尋找諸滕,但是屋內沒有他的身影。

諸滕正在往鬆思院走的路上,這麼些年過去了,一切都是原來的樣子,每一處花草,每一處布置都是熟悉的味道。

正前方擺著雕花靠背的大炕,上麵鋪著鬆軟的墊子和粉紅色的引枕,炕上還放著一張炕桌。再往前走,掀開簾子就是夢兒的臥房。

他隻在那一夜將她送進來過,但是那時候滿心滿眼都是她,那裏來的及去看她生活的地方是怎樣的。

手指一寸一寸的撫摸過去,最後終於可以正大光明的睡在童夢的床上,抬頭望著頭頂,原來這就是她這麼些年看過的景色。

粉色的帳子,鬆軟的被褥,上麵仿佛還散發著她的氣息。

諸滕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呼出,現在他早已不是那個手無縛雞之力,被下人欺辱的諸滕。

他們的未來哪怕用盡一切可以用的方法,也必定讓夢兒在他的羽翼下活的肆意而幸福。

在諸滕睡下的時候天還是灰蒙蒙的,這次進門這麼大的動靜,竟然沒有什麼人出來,隻有鮮少的侍衛。

這幾個月不在,將府是發生了什麼。

大夫人神色有些慌亂的走進院子裏,翠竹看到後快步迎了上去,語氣有些焦急地說道,“夫人,四姑娘回來了。”

“遇上了。”大夫人冷淡的回道,聽到四姑娘這個詞,她就生理性的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