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站在擁擠的人群之外,麵色慘淡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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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莎回到客棧的時候,暮色早已西沉。正在店裏照看的小二見到晚歸的人兒,連忙將白日有人來尋的事情告訴了她。於是喬莎這才想起,酒婆似乎和她提起過,今日該是龍吟月眼睛複明的日子。
腦海中忽然憶起那一日冬墨和她說起憐吟哥哥的那一段舊事,於是一身的寒氣還未曾退去,人便又再一次踏出客棧,向著酒婆的住所走去。
夜色暗淡,唯有點點星光時隱時現。
一陣若有似無的梅香拂過鼻尖,喬莎不自覺停下腳步。果然瞧見不遠處一個角落,一個單薄的身影蜷縮在那裏。濃濃的酒氣隨著風撲了過來,喬莎隻覺得那人影有些眼熟。走過去,才看到男子麵前的薄紗……
竟是龍吟月。
濃密的長睫密密地遮著緊閉的雙目,因寒冷而變得幾乎透明的肌膚,看起來已不留一絲溫度。餘光掃過身邊那個翻到的空酒壇,喬莎的手輕輕覆上那冰冷雪白的頸側,隨後手上傳來了細細的脈搏的跳動……
多虧那極烈的酒,不然此地天寒地凍,此時出現在眼前的,早該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不過也是因為那極烈的酒,眼前之人看起來醉得不清。
“醒一醒。”
喬莎拍了拍龍吟月的臉頰,觸手一片濕涼。
麵前的男子嚶嚀一聲,痛苦地皺著眉,慢慢睜開迷離的雙眸,怔怔看著麵前的喬莎。而後,便頭重腳輕地倒在喬莎懷裏。
喬莎看著意識模糊的龍吟月蜷縮在自己的懷中,低聲地抽泣,身體微微顫唞著。
在喬莎的記憶中,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麵前的人兒哭泣。在以往的經曆中,她看盡男子的麻木冷漠,卻從未看到他如此傷心欲絕的樣子。是的,記憶中的他,不論受到怎樣的屈辱,都不曾流過眼淚。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喬莎一頭霧水。
然而懷中的人兒早已神誌不清,哪裏會回答喬莎的問題,隻揉著她的衣服,哭得一發不可收拾。於是喬莎終於體會到,越是平日裏不輕易落淚的人,一旦真的哭起來,越是驚天動地。
路上漸漸有行人發覺了角落裏的兩個人,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
喬莎也終於意識到不該把這個堂堂前南朝皇九子扔在路上丟人,於是輕輕歎了口氣,解下`身上的銀狐披風兜頭將那人兒裹住。
今日客棧清冷,看到屋外又刮起了朔風,店小二連忙起身去關店前的窗戶。卻正碰到剛剛離去不久的客人又回了來,價值不菲的銀狐披風中,還裹著一個看不到容貌的男子。目光觸到那銀白的披風中露出的一小截衣衫,小二才恍然想起那白天遇到的人。
男子身上有著很重的酒氣,披風裏含含糊糊地傳出口齒不清的囈語。店小二聽了半天,也隻能勉強聽懂一句。
“為什麼……要騙我呢……”
男子的聲音楚楚可憐,再配上女子複雜的神情,不難讓人聯想到什麼。於是店小二在心中暗暗感歎,再是冷如冰霜的女子,也抵不過色字頭上一把刀。於是對喬莎遞上一個同是天涯淪落人的目光。
喬莎被那“友好”的目光盯得很不舒服,知道那店小二一定是誤會了什麼,不過此時也顧不得解釋,黑著臉吩咐了店小二替她去酒婆家裏捎個口信,便抱著龍吟月往二樓走去。
喬莎將龍吟月放到客棧寬大的床上,伸手去解他已被雪水濡濕的外衫時,才發覺自己的手臂竟一直被他救命稻草一樣死死地抱住。
“沒想到龍公子喝醉之後會變得這般熱情呢……”
喬莎無奈地說著,伸手把裹了棉布的湯婆子塞到男子懷中。
許是感受到了湯婆子的溫暖,那床上的人兒果然蜷縮起了身子,緊緊抱著湯婆子不放。隻是眉心依舊微微皺著,不時發出一絲痛苦的呻[yí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