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成,他也知道自己做的這些過了線。

那宋家小姐就權當他與公子相談的籌碼。

此時小山捂著胸口再回想,卻覺得自己可笑至極。

要知他在公子麵前,怕是連隻螻蟻都不如。

甚至才出城門不久,就已被發現了。

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這才切身體會到自己的愚笨。

竟還盤算到了公子的頭上,如此還牽連到了阿姐。

小山發也被打散,掩了半臉,滿麵頹色灰敗。

果然,他就是個無能無用之人,還無知短淺,什麼事也做不好。

鍾全把小山帶了回去,先押在一處。

離開前小山問他姐可會有事,鍾全沒有多言。

他動的,可是少爺放在心尖上,傷了一根頭發絲都要暴怒的人啊。

沈青洵將宋初渺抱回了侯府,徑直去了他的院中。

啼鶯不知何時已跪在院中,沈青洵未看她一眼,抱著渺渺回房,輕輕將人放在床上。

就這短短時間內,小姑娘原本蒼白的臉已經成了異樣的燙紅。

沈青洵伸手一碰,額頭滾燙。

他命人即刻去找薛大夫來。

又叫人端了熱水,擰了帕子替她把嘴邊和指尖幹了的血漬都擦了幹淨。

薛大夫幾乎是被拖過來的。

把了下脈後,神色一變,顯得尤為凝重。

也不管宋初渺平日裏如何怕紮針了,取來銀針就往幾處大穴上落。

沈青洵的院子裏,平常像是看不到影的下人們,一時間全冒了出來。

人影來去萬分忙亂。

會去搭理啼鶯的,也就幾次經過的鍾全了。

他無奈道:“你先回去。”

啼鶯不理。

“在表小姐無事之前,少爺沒有心思處置你們。”

啼鶯啞聲道:“沒管好小山,還被盜去令信,都是啼鶯的錯處。”

“那你現在該去好好管著他。”鍾全說了處地方,“他被少爺打傷,現在沒人有功夫理他,不知還活著沒有。”

啼鶯這才動容,看了鍾哥一眼,明白了什麼。

她鄭重道了謝,忙起身離開,焦急地趕去了。

小山身上的傷,實際上鍾全帶回來時,已替他簡單處理過了。

啼鶯來時,看著他目色複雜。

小山倚靠在角落,出著神,一時沒有發現她來了。

皺起的眉頭間,籠著散不開的濃濃陰鬱,陌生得像是另一個人。

小山在她眼前一向懂事聽話,眉眼幹幹淨淨的,啼鶯從沒見過他那張秀氣的臉上,露出過這種神情。

啼鶯想,原來她不懂他。

“小山,你究竟在做什麼啊?”

小山這才發現她來了,忙將那種神色收起,低著頭一言不發。

啼鶯蹲在弟弟麵前看著他。

小山安靜許久,才開口一字一頓說:“姐姐做的事太危險,小山妄想讓公子放你離開。”

可他好不容易有了勇氣,卻依然無能。

啼鶯無奈道:“阿姐說過,能在公子身邊做事,我很高興,我心甘情願。為何要離開?”

她雖是有替小山考慮,但也確實是如此想的。

她不明白弟弟為何不信。

小山嘴角慢慢一撇。

他並不信她。

從那一次起,他就再也不信她了。

他望著地上,低聲喃喃道:“不是,你是為了我。你不顧自己安危做的所有,都是為了我。”

啼鶯愣住了,可也不知該說什麼。

小山什麼也聽不進去。

這裏鍾哥安排了人看顧,小山暫時也不會有什麼事。

啼鶯便起身往外走:“你好好養傷,剩下的事不用多想。你做錯事了,姐也會替你跟公子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