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沈青洵勒馬在前,沉聲列出方韋和魏斂諸條罪狀,並拿出了傳位詔令。
兵馬頓生騷亂。
城守將領不免遲疑。
雖以私心來說,在聽聞沈青洵是三皇子的傳言時就已有所動搖。
但傳位詔令也不知真假,實在難以讓開。
而這時,沈璋已帶兵攻開城門進了京城。
得到消息後,便打算直往宮門而來。
之前在半道上,他們確實被魏斂擺了一道。
大軍被阻截,沈璋就知道京中有變,當下先點了一支先鋒,隨他趕往京城。
趕路之中,也得知了聖旨下令封城,將定安侯府打為謀逆反賊的消息。
沈璋猜測,宮內怕是也被控製了。
定安侯雖然趕到,但他帶的隻是先鋒,人數並不多,連日不歇不止人倦,也跑廢了大半的馬。
就在他帶人衝開城門沒多久,秦元銘的大批良駒也氣勢洶洶地到了。
秦元銘在看見沈璋時,就知他這條小命保住了。
他趕到了定安侯跟前招呼,隨後沈璋帶領的將士就地換了馬,馬駒皮毛油亮,聲勢頓漲。
秦元銘還真照著他和沈兄的戲言,拿他馬場養馬的壯丁來充數。
連人帶馬的跟在後頭,乍一眼看去,烏烏壓壓的,竟也極其唬人。
得虧如此,沈璋帶來的這一支兵力,竟還能夠分出三隊來。
宋安昱被留在了後頭掌管大軍,並未跟來。
沈璋讓常五帶兵趕去了定安侯府解困。
另讓沈衛驄帶兵包圍了魏府,拿下魏斂。
自己則帶人衝向宮門。
沈璋一人,帶著十餘個大越兵士,後頭跟著噠噠飛奔的良駒,和人數龐大的壯丁。
人馬擠滿了宮門前的禦街,馬蹄踏如雷震,硬生生跑出了個千軍萬馬之勢。
宮城前守著的兵馬一見,大氣也不敢出,頓時繳械。
一夜之後,京城各處城門總算再次大開。
前一晚相鬥狼藉下的京城,該收拾的都已派人收拾過了。
清晨落了一陣小雪,很快又化去,街巷幹幹淨淨的,就好似什麼也沒發生過。
除了宮門前的馬糞實在太多,還沒有來得及清掃。
魏斂原本欲逃,被沈衛驄給逮了回來,扣押在牢中。
皇宮和都城都重新收回了掌控。
所有兵馬都交在了沈璋手上,由他捉拿餘下的魏黨。
宮裏頭則在忙於清理柴魏曾安插的人手,以及收拾之前的殘亂。
至於沈青洵三皇子的身份,已在擬旨很快就將昭告天下。
一同詔示的,還有皇上將要退位給三皇子的旨意。
審時度勢,最會趨利避害的世家大族都敞開了門,向三皇子殿下,未來的皇帝表達忠心與立場。
由權臣和閹黨把持的大越朝政,總算徹底湮滅在這一夜裏。
因黨派相爭,曾有帝王批命,卻不得已隱藏身份多年的三皇子,終於回歸了正位。
定安侯府則在史官落筆的這一篇頁上,穩穩擲下了一把長.槍。
一切雖是塵埃落地,但朝堂上下,諸多事宜懸而未決,眾多官位暫有空置,反而是最為忙碌的時候。
很快,宋安昱也帶著剩下的大越軍歸京。
得知家人閨女安好的消息後,他都沒得空歇一歇,就被沈璋拖著投入了繁忙的善後中。
就在所有人都忙得腳不沾地時。
他們的三皇子,太子爺,即將登基的準聖上方青洵,丟下這堆亂攤子,不見了。
這日,宋初渺剛喝過了藥,抱著素夏剛換好的手爐,坐在院子裏的石凳上發呆。
連她身邊的素夏悄然退走了,都沒有發現。
忽然間,她聽見身後有腳步聲。
這個時辰,應當是出門的鍾全回來了。
宋初渺問他:“可有消息?”
她以為會得到一句同樣的“暫無消息”。
但腳步聲停下了,鍾全卻沒有回答。
小姑娘疑惑地轉過頭,待看清身後之人時,心跳猛地一滯,從頭到腳都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