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花榮將軍造訪,請恕本王怠慢了。來人,上壺好茶。花榮將軍,請……”

“莫唧唧咧咧的,老子沒這耐心與你來那些彎彎繞。說文洛在哪裏,我要帶他離開。安國夫人想她外孫了。”

祁暮清也不惱,掀袍淡定坐下輕笑道:“花榮將軍說笑了吧,你忘了文洛可是我祁家的子嗣。”

“你!放還是不放,賣了親閨女給蠻子,還想賣兒子不成?”

祁暮清眼眸驀地一冷,冷淡開口道:“文嫣是自願為天下萬民和親聯姻,將軍說得未免過分了些。”平陽聽了心裏不由一涼,原他是這麼想的。

“這裏無外人,少來那些虛偽的。你騙了全天下也騙不了老子,就算你對公主無情義,可這幾個孩子總是你的骨血吧。難道隻因他們體內也同樣流著前朝聖獻帝的血,就非得讓他們全都死光才甘心嘛?就那麼恨聖獻帝!”

平陽一怔,直愣愣地看向麵容倏地轉寒戾的祁暮清,他恨父皇?!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連他自己親生骨肉都不放過!心徹底碎裂開,誰說魂魄沒知覺的,她感覺一下子掉進了冰窟油鍋裏。好痛!好痛……

半晌,祁暮清抬首冷冷看了對方一眼,輕嗤道:“沒錯,可與你何幹?怎你舍不得那醜婦的孩子?”

花榮牛眼驀地睜大,啪地狠狠拍裂案幾,起身怒道:“祁暮清,你算男人嘛?可恥!縱容個賤婦殺妻滅子,小心你不得好死。”

祁暮清仰首狂笑開,許久才停下來,輕笑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早在我與那醜婦相見的第一刻,今日的一切就已然注定。”

平陽魂識徹底混亂了,原來一切都是謀劃好的。怎麼可能?禦花園的錦帕訂終身是假的,無數次的花前月下是假的,朝夕相對鏡前淡掃娥眉也是假的嘛?寵溺疼惜都是假的嘛?

花榮氣得渾身膽顫,恨不得出手狠狠揍一頓這混蛋。可想到顧太妃的囑咐,隻得忍氣握拳道:“我是替安國夫人來接她外孫的,你隻說放還是不放?陛下群臣就在前廳,若不放行我便說與眾人知曉。”

☆、第二回 重生

平陽隻感此刻恨不得立刻魂飛魄散一了百了,顧良妃是她活著時一生最憎恨討厭的人。皇朝覆滅分崩離析她卻還惦記著自己,若此刻是實體,恨不得活挖了自己的雙眼,她真的好糊塗!

祁暮清冷哼了下,隨口和邊上的人交代的幾句,便甩袖而去。平陽愣愣地待了會,跟在花榮的後頭回到了文洛的屋子,癡愣地看著花榮的大驚失色與痛呼,渾渾沌沌地跟在抱著滿身血汙孩子的花榮從後門上馬車離開。進了個有些陌生的府第,看到了許久沒見蒼蒼白發的顧良妃,看著人來人往,看著文洛在安國夫人懷裏慢慢咽氣。

魂識再次模糊,恍惚間她突然憶起皇城破時她那些皇族血親是如何被慢慢折磨致死,流盡最後一滴血,她又如何受到驚嚇,癡傻瘋掉最後卻又忘卻隻勉強將一雙兒女托付便撒手人寰。變成一縷幽魂後,她很久都記不得自己是誰?直到半年前才慢慢記起些事情。看到的卻是文嫣出嫁,文洛病重……

傻傻地站在孤寂的山崗上,透明的手撫著墓碑,洛兒是娘親害了你。仰天長嘯哭泣開來,陣陣陰風卷得雜草亂飛鬼哭狼嚎,一陣發泄後平陽再次失去神識隨風飄蕩而去,一路往北越來越荒涼,等她再次清醒時,卻發現自己停在一帳篷外。正納悶時,一個異族打扮的俏麗少女掀簾走了出來,定睛一看,是文嫣——她這大半年來朝┆┆

她居然回到了十三歲——那個最無憂無慮、父皇健在的時候,平陽不敢置信地看向周圍,可眼前的一切又讓她不得不信。平陽的貼身侍女秋月擔憂地看著主子,邊上的劉蘭芝斂帕抽泣著,狀似心疼地低語道:“對不起,都怪我不好,不該提議去玩那秋千。若不是你接住我,此刻我非得……卻不想害的你受了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