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說道:“齊兄,大才子,你也愣了小半天了。不如此刻,應景吟詩一首。”

聞言,齊笑煜抬首正想推脫,不想大部分人居然都在看他,愣了下,拱手道:“不敢造次,幾位姑娘都是仙質般的人物,哪裏由得我來說道。且自罰一杯,先幹為盡。”

平陽靜瞥了幾眼,低首沒有吭聲。居然是他,日後二傑之一的齊笑煜,連中三元的大才子,雖是文人卻一身鐵骨渾身膽,官拜左丞相,人稱“廉公”。

關鍵事情上,是個油鹽不進的硬主。祁暮清、慕容祺沒少吃他的苦,管你是活泥鰍還是厚皮豬,若有事犯到他手裏,不扒你一層皮,絕不帶鬆口的。平時瞧著文質彬彬為人謙和隨意,但上了朝堂辦起事是鐵血無情雷厲風行,但凡被他盯上的貪官汙吏作奸犯科瀆職者,沒一個逃出他的法眼了,就像是鐵籠裏打盹的老虎,一旦出來咬住誰撕皮帶肉淋血見骨,輕則元氣大傷,重則抄家砍頭小命不保。

在她重病纏榻煩悶鬱結的時候,那暮郎最愛拿齊笑煜的事情當笑話說於她聽逗樂,比如:慕容祺纏綿床榻上朝隻遲了一炷香,便被齊笑煜捧著他欽定的為君做官建言,指著鼻子大罵為君無道自食其言,如何堪為天下表率等等。慕容祺隻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小小的失誤便下了罪己詔,齊笑煜才勉強滿意作罷。

諸如此刻的事情不勝枚舉,每每聽到隻覺得這廉公實在死腦筋的厲害,整天對著皇帝都喊打喊殺。搞得慕容祺見了他,有時如見了鬼般。當然祁暮清也沒少挨他排頭,朝中上上下下沒有不被他彈劾過的。

但就算他如此這般行事,慕容祺依舊容得他。那時平陽對這人並沒有太多的觀感,隻當是他們君臣合演雙簧戲,既博美名又安人心。直到她死後才知道這人的特別處,祁暮清閉門不出懶得管事,劉蘭芝中間搗鬼想隨意尋處地方草草埋了她。這事無意被齊笑煜知道了,一番尖酸狠辣的彈劾,削的慕容祺他們是啞口無言。最終以公主之禮厚葬,與父皇母後比鄰。

那時做了鬼魂的她才知道,國破後逝去的兄弟姊妹都在那,皆是因齊笑煜的堅持,且陵寢依舊受著看護。想來,齊笑煜也算她的恩人。

並不因李氏當權時的冤獄喪母刺配充軍等舊惡,而遷罪殃及她們任何人。獨居的娘親顧良妃平日亦沒少受他照顧,自古錦上添花者多,雪中送炭者少。齊笑煜確是個鬆竹氣節、梅菊高骨的真君子。

這一世說甚麼,也不能再任此等人才明珠蒙塵。想到這,平陽站起正身雙手奉盞恭遞過去,笑道:“勸君再飲一杯,請……”

齊笑煜愣了下,眼神閃了閃,亦站起接過酒盞,仰首一飲而盡。微微回禮道:“多謝。”

“呀,平陽,如此奉酒。不公,不公呀。你拿我當兄弟沒?隻因齊笑煜是個大才子,就不把我等眼裏了。”

李從讓不滿地喳呼著,隻覺顏麵掃地,以後洛安城沒得混了。

長寧捂嘴笑了笑,裝模學樣地敬了杯酒,說道:“好了,我給堂兄道個歉。你且喝了。”

看著酒杯,李從讓不滿地撇撇嘴,說道:“這杯子也太小了。我隻這點麵子。”

此言一出,聯想起方才的推酒,眾人笑得樂不可支。長寧隻得換了同樣大的酒盞,李從讓這才笑容滿麵地站起接過一飲而盡了。

眾人舉杯再飲,言語笑鬧聯詩對句,暢談理想抱負好不暢快。花榮卻一直靜坐在一邊,平陽從酒宴起,自始自終有意無意地疏忽著他。

☆、二十回 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