囂著立刻殺了眼前這男人。
上一次劉府故意哭泣任由其接近,她隻是想給後麵同樣偷偷跟來的劉蘭芝瞧一出好戲,先添點堵再狠狠給之賜婚的當頭一棒。
但現下的局麵卻又告訴她:天賜的良機到眼前,抓住了別放過。不是想借力打力嘛,這是最好的機會。她努力按下情緒,一番嬌俏賣嗔,暗處細細觀察。祁暮清對自己好像確有些不同之處,是機會就不必放過。
管他是真動心或一時恍惚迷醉,既然他有這意,她就順道替他鋪這橋。若按前世他在後堂與花榮的那番爭執看,他是因父親的蒙死歸罪於她父皇,繼而由她身上起始慢慢報複最終得到複仇的快意。
這一世他父親祁道泠還活著,那此刻的他對自己該還無恨意。任由著自己一番胡鬧揶揄,他亦默默忍耐了。瞧清這點,平陽心裏微微有了數。十七血氣少年正值情芽萌動春心躁動之際,若在此刻藉機與“三王二傑”結交,豈不正中下懷。
以慕容祺等人的機智謹慎,她需暫時撇下過往一切仇恨不作細想,以坦然之姿方能應對自如。這當真難煞了她,方憶起母後、顧皇後的不易來。一介女流,她沒有花鳳的武將之才,亦沒有劉蘭芝的狠辣心計,隻能如此忍辱為之了。
紫鵑看公主又神遊太虛兀自亂◣
雅俗簡單熱鬧又不是趣味,一番酒令行下來,少不得有說岔的、欠缺的,又是一番笑鬧的勸酒,本不是很熟悉的眾人經得這番酒令,頓時拉近了些關係,氣氛一下子活絡起來。
李從讓輸了幾回,連連飲了幾盅,之前在絳雲廳已吃了不少酒,現下再也撐不住。麵色微醺,未免失態趕緊捂住酒盅入懷,擺手笑了笑,討饒道:“莫能再吃了,好堂妹。長寧好祖宗,你且饒了你堂兄吧。”
長寧執壺,調皮地眼珠子轉了轉,眯眼笑道:“凡雁,且換個大盅來。堂兄,你若是吃得這一海碗酒。我便令冬梅替你專門唱上一曲。可好?”
聽得這話,李從讓更是不願意,這簡直是在他那傷口上撒鹽呀。齜了齜牙,咧了咧嘴,像隻發怒的花臉狸貓弓起身子,爪子示威性地舉起,。一副敢靠近就撓死你的恐嚇樣。
奈何漂亮的麵皮,降低了威脅度。眾人紛紛忍俊不禁,誰見過世子爺吃癟呀。這等景象,當然是適時地落井下石火燒澆油了。
慕容祺從後麵直接抱來兩大壇子酒,拍去封泥掀開壇蓋撲鼻的酒香四溢開,托起酒壇就連倒滿了四大盅,放下拍拍手,搭著李從讓的肩膀,笑道:“兄弟,加油!”
李從讓瞬間收去了威嚇的姿態,轉身抱住亭柱,任憑誰上去拖也不鬆手,雙眼泛紅,爪子死扒著圓柱,一副紅臉猴上樹賴死不下來的破廝樣。連連嚷嚷道:“你們且都記著,出去後,老子非要你等好看。長寧,當心風水輪流轉……我不吃這酒,吃了犯渾那就慘了。我不幹,才不進你這套子。”
一眾人笑彎了腰,遊容嘉笑得前俯後仰,上去拉勸道:“最多,再找幾個人,與你一人一盅。”
李從讓想了想,若再堅持確實麵子上過不去,正想鬆口答應時,平陽站起拉了把長寧,輕輕點戳了她下額頭,取笑道:“你自己先吃四盅來,哪有這般鬧人的。都說了,今日不提身份尊卑,隻管開心自在。怎又犯這老毛病,拿起架子來。”
長寧撇了撇嘴,自討了沒趣,嘟嚷道:“好嘛,好嘛。掃興。”
平陽也不惱,轉身吩咐道:“紫鵑撫琴來,冬梅且唱一次,憐煙伴舞,凡雁你與秋月帶幾個人也取些絲竹管弦來,幫著起個調,映襯著些。莫讓我們的冬梅姑娘失了麵子,啊……”
最後一句,羞煞了冬梅,忸怩了一陣子,半推半就地站到亭廊邊,隨著琴音曲樂一起,憐煙拈作蘭花指一個優雅地轉圈,舒展開歌喉,如黃鶯出穀清徹人心。
當日在李從讓畫舫上的幾個人倏地了然,怪不得世子爺抵死不肯了。幾人互看了眼,伸手暗地推了推兀自捧著腦袋鬱悶的李從讓,說道:“原是這樣,方才無怪罪。”
機靈些的人趕緊岔開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