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酒,他的逍遙日子……
越想腦袋越是昏沉得厲害,慕容祺索性閉上眼睛裝昏死。李從讓的臉從紅到青,繼而轉黑最後變紫,天殺的慕容祺,哪裏昏不好,你暈倒在老子懷裏。
努力無視周遭的目光,頂著慕容棠駭人的怒氣,直到有內侍過來搭把手幫著挪到別處,才鬆開手擦了擦額上的汗,扭首倨傲地像開屏的孔雀,老子是仗義。不然早撒手不管那裝死的混蛋了,哼!看甚麼看,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眾人交耳議論了幾句,礙於帝尊在此,終沒敢太過多舌,隻得當即按耐下回去再說。
平陽以扇遮麵笑到不行,慕容祺這家夥哪裏像前世那英明果斷的九五之尊,瞧著慕容棠氣得扭曲的俊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低首嘴角彎起抹苦笑,唉,真的是多慮了。
慕容祺是智慧權謀藏於嬉笑怒罵中的奇才,隻是生性散漫了些罷了。若是給他展翅一飛衝天的機會,就另當別論了。父皇這步棋算是自己間接促成的,但願可以改變未來的命運。
慶山王李思諫麵色陰鷙難看,努力抑製爆棚的怒火,皇兄是在逼他呀。若現下不立刻丟卒保軍,隻怕連他自己都會被牽連上。誰來做這個替死鬼了,迅速將腦海裏的名單過了遍。劉運倡這牆頭草留不得,這次不是他像瘋狗般亂咬,也不會使得他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局裏。
想到前一陣子與兒子李從讓吵得幾乎拔劍相向差點當場斷絕父子情的場景,李思諫越發地覺得這人留不得。就因為他閨女劉蘭芝進了王府不受寵愛,便在他麵前擺弄是非。酒酣耳熱之際自己也沒做細想,直接將那不爭氣的兒子叫到身前一頓劈頭蓋臉的訓罵。
哪知杠頭小子一反常態當場與他甩起了臉,這還了得,一陣急血上了腦提劍便砍,父子倆將那正廳砸得個亂七糟八。不是發妻及時哭喊拉著一把,怕自己老早趁著酒勁殺了腦後反骨整日無事生非的孽子。
事後才知道劉運倡嘴裏那恃寵自傲打壓主母的下九流賤蹄子紅葉,居然也是那老鬼的親閨女隻不過是庶出的。多年前就被賤賣到青樓去了,掛牌後直接被他那混帳兒子大灑千金贖回來的。
自那事後,廢物兒子對自己越發地恭敬遵從起來。隻是再也不會嘻皮笑臉地喊爹爹,或是撒嬌打歡討銀子。父子倆有了深深的隔閡,最要命的就是最近的一件事——他居然酒後糊裏糊塗地睡了那向來低眉順眼的兒媳婦劉蘭芝。
看著哭得梨花帶雨楚楚可憐衣衫不整的劉蘭芝,瞧著雙眼暴絲充血卻依舊麵目恭色尊禮的兒子,還有捶胸頓足哀傷欲絕的發妻,他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明明迷蒙間依稀記得摟抱的是他的愛妾綠蕊,醒來卻變成了嫡兒媳劉蘭芝。
還被當場抓奸,被算計的滋味差點逼瘋了李思諫。此刻的他就像困獸一樣,惡毒地眸子掃了下平陽邊上立著的劉蘭芝。哼!以為老子傻子嘛,這三天那雙媚眼就沒從叫祁暮清的那小子身上離開過。想到這賤蹄子的要挾,李思諫更是一肚子的火。哼!老虎嘴裏拔毛當老子病貓不成。
儀仗隊先行鳴鼓奏樂,皇帝的禦輿起駕回宮。浩浩蕩蕩數萬人,旌旗招展綿亙數裏,頗為壯觀。李思諫騎馬與眾大臣尾隨在後,礙於風聲緊,隻得行伍中適時與親近者眼神溝通勾首交流了數句,約好今晚麵聖揭發的同時就提前行事。免得行將僵死的老狗再有餘力亂咬,至於小賤人那無關緊要的要挾,做夢去吧,他李思諫可不是吃素的和尚。
是夜亥時,四下寂靜無聲正是安然入睡的好時辰。幾百名身穿錚亮鎧甲腰挎鋒利寶刀的士兵在火把的照亮下,先是迅速將劉府圍得個水泄不通而後蠻力破門,禁軍總統領薑胤海率先進得府院後,厲眼四下掃了掃,伸臂一揮喝道:“將叛賊劉運倡等眾速速擒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