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致盎然的紫鵑,出言勸道:“呃,白色是喪禮服飾專享,怕是不妥吧。”
“呿,一句話就顯出你的肚裏墨水了。前朝還曾有過白色的婚服,再說了,孝服那些是麻布,也不是純白,最多勉強稱之為:麻黃色。哼!不理你們,嗬嗬,公主,你看,如何?”
平陽低首瞧了瞧身上豔紅鑲錯金銀絲的大袖衫禮服,餘光瞄了眼紫鵑手臂上搭著的一地白,果斷決定換了百鳥朝鳳圖,總之她不想再為妝容配飾頭疼。
紫鵑得意地挑了挑眉,朝凡雁揚了揚下顎,兩人一起扶著平陽到屏風後麵換了衣衫。梳垂鬟分肖髻,輕撲薄粉淡抹胭脂微掃娥眉,半點櫻唇。立身站起肌膚如雪,白衣似雪,清麗出塵轉首回眸間羽化成蝶,活脫脫的仙質佳人,幽然遺世獨立。額上的蓮花刺紋越發地晃眼,襯得五官精致細膩,旁人不敢正視良久唯恐玷汙了這份潔白。
眾人瞪眼瞧了好一陣子,紛紛嘖嘖稱奇,豎拇指直誇紫鵑厲害。
憐煙細眼瞅了會,終不得不佩服,拍掌笑道:“雖第一次瞧見這種打扮,可確實適合公主。”
大剌剌直視的目光,平陽有些不知所措,低首暗暗絞指手心冒汗,低聲探問道:“真的可以這麼打扮?不奇怪?“
“可以,不過缺了點。哦,對了發簪配飾。”
說著,凡雁一合掌反手擊了下自己的額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快步過去將妝奩裏取出個長條錦盒,笑道:“公主就配這個發簪耳墜,合適的很。”
祁暮清送的鑲紅寶石的暗蘭草紋銀簪子?!平陽心頭一怔,想到祁暮清也會參加這次賞秋菊宴,潛意識裏想立刻拒絕,可想到這是那家夥赴邊關戍邊的最後一次見麵,微蹙眉思索了會,確定好利害關係後,抬首故作羞澀地笑道:“好!”
眾婢紛紛捂嘴偷笑,眼露曖昧色,卻不敢出言取笑。
銀簪斜斜插入雲鬢,耳墜勾好,配掛上茱萸香囊。玉頸修長,姿容清雅,嫣然一笑美玉生暈。一顰一笑一舉一動,皆可如畫。
禦膳房忙活小半天的秋月累得四肢疲軟,雙目昏眩。未免耽擱了,勉強撐著費力蹣跚地走回來。進了內室一抬眼,瞬間愣住了。回神後,不敢置信地揉揉眼,驚呼道:“我的天老爺,這還是我們的二公主嘛?我還以為仙女下凡了,嗬嗬,好看,真好看。公主,你越發地美了。”
平陽故作惱羞地戳了戳秋月的額頭,輕笑道:“就甜話誆我吧,也不怕閃了你們的舌頭。”
“不,奴婢舉手向天發誓絕對是實話,大真話。老人常說:佛靠金裝,人靠衣裝。奴婢到今天才發現:我們的公主確實是大夏朝拔尖數一數二的大美人。”
平陽彎唇淺笑了下,沒有吭聲。這次倒是大實話。前世的她從不注重這些外在的,隻道是額上的紅印胎記太醜,細致打扮怕外人說醜人多作怪。再加上性子綿軟,還有暮郎表麵的不在意。糊糊塗塗過了一輩子,今世才知道自己也可以和母後一樣,能被人誇好看漂亮。
“呿,秋月,瞧你這張嘴。要知道我家娘娘當年可是貌美寵傾後宮,溫婉賢德馳名天下。公主是娘娘唯一的孩子,哪裏能比娘娘差。常言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公主,莫聽她胡咧咧。”
姚嬤嬤慈藹笑著跨進門來,拉住平陽的手上下仔細打量個遍,回身與後麵跟進來的東平公主,說道:“大公主,您瞧,多像娘娘當年。”
東平一手扶著腰微腆著肚子,抬眼瞧去吃了一驚,白衣若雪清冷絕俗,可不是當年月下一襲白衣輕紗翩翩起舞的母後。眼眶一熱,眸光閃了閃,勾唇笑道:“是呀,還真像。我們的冉兒,真的長大了。若父皇瞧見你這身打扮……嗬嗬,臭小子,莫外麵臭臉守門了。進來瞧瞧,這樣的媳婦你當真不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