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咳,既然是好兄弟,多費心。放心,最多回來後,兄弟我破例給你帶個家室清白的水嫩美人過來,在外麵安個固定的家室。嗬嗬,啊……”
說著,李從讓側肘搗了搗慕容祺,一陣擠眉弄眼,唯恐對方一個不答應,自己又得熬一年。嘖嘖,祁暮清這小子確實賊狠,軍法嚴峻,鐵血無情,尤戒酒色。唉,漠西大營裏莫說軍妓,就連煮飯的火工都是老頭子,狠,當真的狠呀。
京城裏整日鶯鶯燕燕、紅紅綠綠瞧慣了,實話,莫說慕容祺沒適應,到現在他都沒能適應。整天跟一幫流臭汗光膀子的粗漢子混在一起,一個鍋盆裏不顧形象地惡狗搶食慣了,咳,突然出來了,當真的恍如隔世。
從伍一年,仔細想想,好像也就是五個月前那場惡戰之前,喝了碗上戰場廝殺的壯行酒,嘖嘖,不能再想了,酒蟲鬼叫……祁暮清這杠頭小子還真他爺爺的厲害,要說之前,自己還是很不待見這棺材臭臉小子,可如今,咳,風水轉得快呀,嗯,實話,不耐,確實不耐!
該說不僅是他佩服,怕是整個漠西沒人不佩服這小子的,是個人才,帶兵打仗更是奇才。雖治軍禦下甚是嚴峻,若放以前軍中少不得有異議微詞的,可經此一役揚名立威,三軍士氣由此大振,敵人聞風喪膽。
實話,他和慕容祺拜將封侯完全是沾了這瘋子的光。咳,鐵血不留情麵,可惜,如今想要追隨他出生入死建功立業的家夥卻是大把大把,當真都是不要命的。
唉,記得平陽妹子曾罵過這杠頭羅刹鬼,現在想來,真他爺爺的對極了,地獄第一惡鬼——‘羅刹鬼’實至名歸,這次混小子隻率三千鐵騎長途奔襲,繞至後方,殺得一個措手不及。僅以百人不到的代價,殲敵一萬多,斬瓦倫王首級俘虜王族百人。
他們三路彙合後,轉而回身一擊,跟崔耀率的正麵大軍前後夾擊斷敵後路,血戰三天三夜,殲敵十萬餘,屍骨成山、血流成河,斷戟插地,以少勝多。瓦倫部經此一戰元氣大傷,幾近亡國。剩餘勉強突圍的殘部隻得流竄遷徙到了大漠戈壁西。
現在想來都熱血沸騰,在這小子的帶動下,全軍將士幾乎都魔化了般,他隻感到一陣血氣上湧,渾身上下細致到毛孔狂囂鼓噪著殺伐,完全沒了意識,血紅著眼睛舉起砍刀跟著那匹烏騅反複進出衝殺敵陣,上砍人頭下砍馬腿,殺得敵人是膽戰心寒,望之而逃。
祁暮清不是瘋子是甚麼,啊,直到下了戰場,李從讓才發覺自己的左腿受了傷,血早已凝涸。也拜此一戰所賜,他們得了‘閻羅鬼兵’的美譽,真是榮幸呀。
正在李從讓鬱悶不已的時候,底下的大街上,幾個小童邊玩邊行拍著小手紅撲著小臉,口裏唱著邊陲流傳甚廣的童謠:“羅刹臨,惡鬼到。黃泉路上好熱鬧,男兒死,女兒悲。祁連山,白骨皚,血染紅。羅刹臨,惡鬼到。黃泉路上好熱鬧,男兒死,女兒悲……”
聽得世子爺一陣憋屈,隻想抓地撓牆,嗷嗷嗷,萬一他家膽小的紅葉美人聽到這童謠,她會怎麼想?保證嚇得再也不理他。他找誰生胖兒子?他找誰交公糧?
“好了,怕甚麼?又沒指名道姓,你矯情的甚麼勁?戰場上不要命的混蛋哪去了?”
“屁,老子是紈絝,老子是廢物,老子……老子沒這麼狠毒,我家的小紅葉!!”
說著,李從讓背過身繼續委屈畫圈去,慕容祺揮開扇子,倒是很是快意。這才是兄弟嘛,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估計年底回去,世子爺的日子也好過不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