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不出那棺材惡人臉的祁少將軍居然好這口,嘖,不過,二皇姐病中的柔弱嬌態確實……有一番特別的姿色,捧心西子玉作魂。渾天天成的氣質,美玉般剔透,卻易碎。

抬首瞥了眼掩不住擔憂色的祁暮清,平陽心裏有了點數。原是這樣,四妹這丫頭,說她什麼好。

“咳,我輸了,也乏了,想回去歇息了。”

平陽掩住落寞,將手裏的白子隨意落了棋盤,便撇首掩唇悶咳起來。可惜,今日陪她下棋的不再是那人,聽說他也病了,不知病情如何?要不要緊,當真的瘋了,刺骨的湖水,他個不會泅水的書生就傻傻地往裏跳。

實際上,她在石橋上翻身往下的瞬間,從長寧口裏讀出了“對不起”三個字。她當時除了片刻的驚訝,並無太多的意外。現在仔細想想,是她心急了,連著幾件事情處理欠了妥當,四妹的下下策,也是無奈之舉。

紫鵑小心地近幾步,湊身低語道:“公主,那我們回去吧。”

“不,我還不想回去。咳,聽說昨個下了一夜的雪,我想出去瞧瞧。方才來時,轎子捂得嚴實,我甚麼也沒瞧見。”

“公主,莫任性。太醫說……”

“我管他誰說,總之,我要出去。”

說著,平陽就作勢要起的樣子,瞧得祁暮清一陣手慌腳亂,趕緊伸手握住,拉下臉,硬聲道:“莫鬧,坐這,聽話。”

“你管我,憑什麼?那日掉進湖裏的,隻你一個沒受寒,據說剩下都病了,大半還下不來床。”

聽得這話,祁暮清頓時怒火中燒,醋意肆虐,不想,他一年的戍邊,未婚妻身側居然多了那些礙眼的家夥。屬於他的東西,外人居然敢去肖想。

冷眸危險地眯起,麵色晦暗,任何人都瞧出他此刻的心情很不好。平陽心裏冷笑了下,不怕死地繼續踩對方的痛腳,嘟嚷道:“要你多管閑事,紫鵑,備轎。”

“公主?!”

不由分說地掀去蓋在身上的褥子,穿鞋下了暖炕,拉係好披在身上的鬥篷,套上兔毛暖手筒,立身笑道:“梅園的梅花開得正盛,不如,我們移置梅園的漪蘭閣賞梅聯詩去。”

話音未落,眾人無不附和起來。確實,太液池白茫茫的一片,還真沒啥好瞧的。

長寧嘴角勾起抹惡意的笑,說道:“嗯,我們不如徒步走去,如何?”

眾人愣了愣,互相瞧了瞧。甚者,打開窗戶往外勾首看了看。男的倒是還好,女眷們暗起了嘀咕,雪下得那麼深,一不小心肯定出醜。

“沒人反對的話,就這樣了。安順,你帶人快先是那邊準備。好了,大家快收拾好,去咯。”

說著,不等眾人反對,長寧已然披好鬥篷,拉好帽簷,快步走了出去。眾人無奈,又不敢開罪了這喜怒無常的姑奶奶,隻得後麵收拾好趕緊跟上。

東平給磊兒又加了件厚小襖,才抱送到慕容棠懷裏,回身拿來個黑披風罩上係好,湊身低語道:“小心點,磊兒就你給抱著吧。”

慕容棠噙起抹溫情的笑,點了點頭,說道:“一會,你勾著我走。”

“嗯。”

寥寥數句,道不盡的甜蜜柔情。瞧得那些待字閨中的王侯貴戚千金小姐們一陣傾羨,瞧著慕容祺的目光,越發地熱烈起來。不苟言笑的兄長如此,書生儒雅的弟弟就更該如此了。

平陽嘴角勾了勾,朝紫鵑遞了個眼色,扭身坐了回去。一會功夫,人皆離開,屋裏隻剩她與祁暮清二人。

祁暮清厲眸眯起,四下瞧了瞧,有些摸不住脈門,索性抬眼瞪向平陽,低語道:“你提的議,怎又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