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他窩火的厲害。如果算日子,推遲婚期時鬼妮子不可能不察覺這件事。她想做甚麼?懷了祁家的骨血,卻還沒理由地推遲婚期?

想到這,祁暮清再也沒辦法坐得住,恨不得立刻打馬回京,抓住可恨膽大妄為的小夜叉,狠狠揍她一頓屁股。既然推遲了婚期,以鬼妮子的脾氣就該瞞著他這事,這次她又想玩甚麼把戲?

祁暮清感到前所未有的暴躁,越發地摸不清平陽的目的。伸指掐了掐陣陣作痛的額際,想著小夜叉平時的眥睚必報、錙銖必較的性子,沒由來的胸口陣陣煩悶,甚是堵得慌。

不行,他必須回去一趟。以小夜叉的脾氣,她可甚麼事情都能幹出來。可皇命在身,輕易不可離開,祁暮清覺得自己是籠中的困獸,快被逼瘋了。

此刻慕容棋老早得意洋洋地找李從讓八卦去了,一番添油加醋,憑空捏出了個負心漢可憐女的故事,聽得李氏皇親的嫡公主被人這麼欺負,李從讓哪裏還坐得住,操起家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闖進了主帥帳。

聽著裏麵的砰砰啪啪,慕容棋笑眯了眼愜意地搖著扇子,朝圍觀過來的將士揮了揮手,安撫地笑道:“娘家小舅替可憐妹妹教訓可恨姑爺,很正常,都忙自己的去吧。”

仰首看看藍天,晴空萬裏,碧空無雲。好天氣,好天氣!可憐的延之表弟,軍法伺候你家表兄,哼哼!你還太嫩了。不錯這小子挺有膽,羨慕呀,那隻嫩桃花哪天才長得大,看樣子,下次回去他要盯緊點了。

京城濯園,靠窗小憩的平陽沒來由地感到一陣惡寒,抖了抖身子,憐煙細心地拿來件外衫披上,笑道:“公主,今天下雨,天氣有點涼。當心!”

“嗯。”

摸著半隆的小腹,平陽覺得最近自己越來越嗜睡了,再這麼下去,肯定會長胖的。想著,又低首打起盹來。突然,肚裏的娃兒調皮地踢了踢,平陽一下子給驚醒了,欣喜地撫著肚皮,眼眶微微泛紅。璟兒,娘親的好孩子。快快長大,快快出生,天知道娘親有多想你,這一次,娘親一定會保護好你。

端著湯碗進來的憐煙,偷偷地勾唇笑了笑,蓮步輕移過來,笑道:“公主,湯熬好了,趁熱喝。”

“好,趁著空閑,你和我說說外頭的事情吧。”

憐煙愣了愣,低首瞧了眼一臉恬靜笑容的平陽,笑道:“四公主吩咐了,叫公主安心休養。其他的事情交給她,到現在四公主好像還為斬草的事情瞞著她而生氣了。說自己空有了個惡女頭銜,賭氣說非做好底下的事情給你瞧瞧。不許公主你多管閑事,否則就……”

說著,捂嘴忍笑,拿眼瞄了瞄半隆的小腹,意有所指。

平陽隻得幽幽地歎了口氣,沒有任何辦法,瞞著四妹是她不對,可……罷了,被人掐住了軟肋,隻有低頭乖乖聽話的份了。接過湯碗,一口口慢慢飲下。

那頭,漠西大營,主帥帳內如強盜洗劫過了般,桌椅橫七豎八,紙張卷軸一地,現場亂七八糟,狼藉一片。惡鬥的雙方皆頹然無力地癱坐在一處,多少都受了些皮外傷。喘順了會氣,李從讓咬了咬牙,臉色難看地喝叱道:“來,再比一次,這次我非卸了你小子。”

祁暮清冷冷地瞥了眼帳外不時勾首亂瞄的賊目,牙槽一陣暗磨,慕容棋給他記著,他日非十倍奉還。轉了轉酸痛的肩膀,提劍回道:“還有力氣?!走,去帳外來一場。”

想到平陽的委屈,李從讓自然不肯善罷甘休,按著劍撐爬起來,說道:“誰怕誰,來就來。”

“好,來個賭注:誰輸了,就答應給對方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