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幫侍讀下人,就惦記著今早看到這花起了花骨朵兒,若開了,就折給我母妃去。”
“啊,原來是瞞了人,偷跑這來的。”
“我不與你多廢話,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他從嘴裏嘟披出這話,一邊使勁地拍打自己身上的汙水,這傻孩子,汙水又怎是拍得幹淨的呢?
“若你叫我一聲好聽的,我考慮幫你瞞過你母妃這次。”覺得這娃娃真是可愛,我開口道。
“妄想!”他說出這兩字,拿了那梅花就要走開。
“暖,若不想這麼髒兮兮的回去,就跟我來。”我喚住他,本就沒指望他能喚我什麼,雖然論輩份,他也該叫我一聲母妃才是。
他止了步子,望了我一眼,又人小鬼大的說:
“看你不象是那使壞的人,姑且信你一次!”
玄憶,你的孩子,一句話,真的也能把人氣死。
這裏離未央宮不遠,我不知這娃是哪位娘娘的,不過,宮中孕有皇子的娘娘也不過才五人,這五人中,我最不喜的是盛惠妃,瞧著娃囂張的個性,若說是她的孩子,倒也是可信的。
不過,即便可能不喜他的母妃,我卻不與小娃娃計較,就權做我今日心情不錯,幫他一次吧。
甫進宮,一旁早有粗使宮女迎了上來,從我凍到發僵的手中接過傘,清荷從苑裏撐了傘過來,才看到我,忙福身請安:
“奴婢參見二皇子殿下!”
原來,這娃娃是二皇子贏奕鳴,也就是沭淑妃之子。
“起來吧。”他倒是不耐煩地揮揮袖子,頗有些他父親的風範。
不過,他父親同樣一個動作可是比他溫文爾稚許多。
“跟我來。”我繼續喚他。帶他直往椒房殿行去,而忽略清荷看起來十分驚訝的目光。
把他帶到椒房殿,我方吩咐禁跟在後麵的清荷:
“去拿一套幹淨的衣服來。”
“小主咱們宮可沒有皇子的衣服啊。”清荷有些明白我的意思,可還是道。
“拿我的中衣即可,再加一件稍厚的棉袍。”
“是。
她尊了命,不一會,就拿來一套衣服,呈於我。
我接了,遞給贏奕鳴:
“快換上,把你那髒衣脫下來。”
“不!我堂堂的男子漢,怎麼可以穿你們女人的衣物!拿開,拿開!”
他又開始重申自己是男子漢,我真不明白他那小小的腦袋瓜子是怎麼長的偏偏這麼執拗。
“若你不快點脫下來,我可不保證,你能按時回到你母妃那,若你晚回去指不定她要怎麼來問你。”
我半帶著威脅說,這招果然還是有效的。他烏黑的眼珠子溜溜地一轉,望向我的床榻,徑直走了過去,一邊走一邊解開那袍子,待到人往榻上的錦被中一縮,才把那小襖扔擲於我:
“這樣就好,你速速替我去弄幹淨袍子。”
這贏奕鳴,自詡是男女受授不清,可知,這女兒家的閨床是你睡得的?
這個習慣,和他的叔叔景王,也真有幾分相象,果然,贏家的男子是有遺傳的因素的。
我接過他的袍子,遞於清荷:
“先把那沾了汙漬處單獨洗了,再放到暖爐上哄幹。”
這個法子是最快的,畢竟他著的錦緞的棉袍,所以,隻能如此不講究地為之了。
清荷應命下去,我望著贏奕鳴,他卻不看我,隻是蜷在那被中,也不知想些啥,不過縱是如此,手裏倒還穩穩捏著那枝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