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

可,終究是悔不得的。

“本宮傷勢已無礙,說來,那日,也是你的心軟,間接導致了本宮為護聖上所受傷。”她出奇不易的說道,語意裏卻並無一絲的怪責。

“蓮妃娘娘為了皇上含身相救,也出乎嬪妾的所料。”

如若按著林蓁的意思,顯然這是皇後的籌謀,但我相信,若非心裏有著那人,任何人,哪怕甘為棋子,都不會願意拿自己的命去搏。

“嗬嗬,是麼?”她淡淡一笑,並不多說,執著我的手,低眸間,道, “婕妤的手怎麼又受傷了?”

我縮回手,輕聲:

“不過是剪花枝受的傷。”

其實是為剪窗花所愛的傷,但,我不願讓她知道這個原因,畢竟,那樣執拗的行為,無疑是可笑的。

隻是,我明白,惟有這樣,我才能不在他啟駕前胡思亂想,也惟有這樣,他往酈翔行宮這半月,會有關於我的一絲牽纏。

“宮中女子的手更該愛護,婕好太不小心了。”

她繼續笑著,攜我一同往前走去,此時,我驟然看到,林蓁停步於前,手搭著山道上斜探出來的花枝,微微噢著,螓首一側,若有似無的眸華拂過我,當然也包括和我看上去相攜同行的蓮妃。

不知怎地,這一瞥,讓我覺得有一絲的心惶。

這月餘,我和林蓁之間漸漸湮生的感情,早不會再讓我麵對她時覺得心惶甚至,於她,我還有著信賴。

為什麼,今日,會如此呢?

還是說.這心惶亦並非從今日開始?

這般想時,蓮妃極自然地鬆開攜住我的手:

“那邊的花開得倒是不錯的。”

她輕輕說出這一句,一手拿著那青翠的嫩枝,緩緩繞到另一側的山道,兀自摘下一朵粉嫩的草花,臉帶喜色地插在髻端,恰真是極配她的靈秀。

“蓮妃娘娘這麼戴,確是好看得緊呢。”一旁,早有兩名嬪位妃子恭維著走到她身邊。

我收回眸華,徑直先往山上行去,而林蓁亦早回身,仿佛剛剛那一刹不過是幻象,她從沒有回過身一般。

但,我知道,她一定是回過身,並且看到我和蓮妃看似熱絡的相談。

山路愈往上,愈是崎嶇,好不容易走到山頂時,一座古庵才躍然出現在眼前清蓮庵的主持蔥心師太親迎庵前,皇後率眾妃頌念佛號,依次進入庵堂。

師太早已安排好眾妃的住所。

皇後和貴妃所居的地方為雅居,離眾妃的稍遠,其餘諸妃,皆是安排在各進廂房內。

我所居的廂房略靠西,似乎,我生來也是與西麵有緣一般,佟兒甫進房門少不得抱怨幾聲:

“娘娘也真是好脾氣,任由別人挑了,自個揀剩下的。”

“你這丫頭,佛門之地,偏還有這些個計較。”我隻解下`身上的披風,推開窗子,悠然可見靠山那麵的蔥鬱。

“奴婢還不是為了娘娘嘛,在這又不是待一兩日,自見不得娘娘受委屈。”

“嗬嗬,竟會變著法子說這些,你又瞧見恩宮哪裏委屈了不成?”我嗔道。

卻聽門外,傳來一女子的聲音:

“婕妤娘娘,我家主子吩咐,讓婕好娘娘收拾停當後,請娘娘過去用午膳。

正是莫矜。

“本宮知道了。”我應聲,一邊佟兒上得前來,略略替我整了下裙衫。

“娘娘,可是先在就去?”佟兒瞧莫矜走遠,問道。

“稍過再會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