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製糕不慎,假手她人,罪責難辭,嬪妾隻懇請太皇太後.莫再追查此事.一切旦由嬪妾擔下罷。”
“貴妃倒是大義,哀家聽得你口中,所稱的假手他人.不知又是何人,竟讓貴妃寧願將這罪責一並擔下呢?貴妃,你可知道,若知情不報,可是觸了宮規。”
“嬪妾明白,但,嬪妾不相信妹妹是那樣的人,請太皇太後容嬪妾一些時間,嬪妾再做細查。”
林蓁的字句裏,皆綴滿一種左右為難的情緒,她的臉甚至因著這種情緒愈發地蒼白,讓人生憐。
“哀家沒有時間同貴妃打誑語, 究竟,這糕經過誰的手?貴妃,莫再讓哀家問你第二遍。”
林蓁咬了一下素唇,象是終於下定決心,低聲,帶清晰地落進殿內諸人的耳中:
“這糕需用半開極嫩的合歡花方能製成,而這宮內,除了皇貴妃娘娘所居的合歡殿之外,是斷沒有這合歡花的是以,嬪妾雖有心,仍無材可施,直到昨兒個一早,澹台才人送來一籃新鮮的合歡,隻說是她省親歸來,聽嬪妾提起過製新鮮花蕊糕的心念,故特意帶於嬪妾的。於是,嬪妾同澹台才人一起,去花蕊,一朵朵揀得幹淨了,方入瓶蒸之,澄成花露,製成這合歡糕。”
站於一旁的緋顏,聽得澹台才人這四字入耳時,終究身子震了一下。
原來,她還是沒有辦法做到真正的心狠絕情。
她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澹台姮倚附林蓁,她隻知道,蛇雖毒,但,最毒的,並不是蛇,始終是人心。
林蓁,真的夠毒,廖廖數語,撇清自己的關係,拉了其他人,替她頂上這罪。
任何人,麵對這樣的女子在沒有看透前,對她是防無可防的吧。
但,看透了,又能如何呢?
譬如今日,她縱能看透林蓁的心思,可她卻僅能聽任其繼續演出這一場嫁禍於人的戲。
“越來越有趣了,澹台才人借著貴妃之手,欲待謀害皇貴妃,一食二鳥,卻不曾想,連哀家都一並設計了,真是太有趣了。”太皇太後帶著讚許地緩緩道,鳳目掠過跪叩於地的貴妃,複悠悠道,“這宮裏果真,人心,是最貪婪的,眼瞅著皇帝寵了皇貴妃,偏生出這些事端,雖是冊後在即,可,若不處置這等不良的嬪妃,以儆效尤,真真以為這宮裏,無後一日,就可肆無忌憚一日不成?”
“太皇太後,臣妾有稟。”緋顏轉側了身子,躬稟道。
“顏兒的意思,哀家明白顏兒,這宮裏,並非你一味醇良,別人,就容得下你,如今,你是皇帝心坎裏的人,他朝,萬一聖恩盡失,你這種性子,怕是隻讓別人害了,都渾不自知。”這一語出時,太皇太後將目光瞥了一眼依舊跪叩於地的林蓁。
“太皇太後教誨的是,臣妾知道,凡事皆有孰能忍,孰不能忍,但,僅憑太醫的一麵之辭,就斷下宮妃的罪責,臣妾認為此事,實有欠妥的地方。”
“依顏兒的意思,又待怎樣?”
“回太皇太後,宮妃犯事,皆會交由宗正寺審理,不過,此事,恰在冊後大典前發生,自然不能驚動宗正寺,是以,臣妾懇請太皇太後,命高位後妃,親自簾理此事,待得澹台才人承認 ,再做發落,亦是不遲的。”
“顏兒此言倒也有幾分的道理,”太皇太後並不反對緋顏的這句話,複慢慢道,“高位後妃?這一事,顏兒若要親自簾理,畢竟你初入後宮,資曆尚淺,至於貴妃,定然也當避嫌,蓮妃冊後在即,亦不必為這事叨煩了她—— 傳哀家口諭,此事交由盛惠妃簾理,不得有誤!”